舞雪（4）

雯欣永翼，静静地漫步在玉福宫的花苑里。小径上，只闻二人一个稳重，一个轻盈的脚步声，一路无语，只是淡淡的幸福。

雪，一点点地落了下来。很细很细，落在幽静的小径上，落在恋人的发丝上，衣襟上。

雯欣伸出那胜似雪白且纤长的手指，接下点点雪子。她静静地停下了脚步。雪，又下起了呢。

上一次飘雪，是多久呢？雯欣双手捧着已经融化成水如泪一般的雪子，心中默默地想到。

永翼见雯欣停了下来，似是明白了她心中所想。“上一次下雪，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呢。”他行至雯欣身旁，笑着道。

“时间过得真快呢。不知不觉，雪又下了下来啊。”雯欣笑道，靠在了永翼的肩上。“为什么呢？这雪，上一次下的时候，我似乎才刚被封为欣婉郡主呢。那么快，就是一年了。”

“时间怎能过得不快呢？”永翼笑道。或许吧，命运弄人。当人一天一天挨着日子，转过头后，又会觉得时间已经以飞速而消失了。矛盾的思想啊，这就是人，这就是命运。

雯欣望着手中已经融化的雪，心中无名地萌生出一阵不祥的感觉。“翼……”雯欣就这样迟疑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欣儿？”永翼静静地端详着手中的雪水。自从登基以后，每一年，每一个冬季，每一次手捧着雪，心中都隐隐觉得不安，总觉得没有安全感。民间道：“瑞雪兆丰年。”可自己登基后却从未为此高兴过。

“没有……”还是一声迟疑的回答。

“傻瓜。不安，对吧。”永翼笑道。甩去手中的雪水，单手拥住了雯欣。“没什么的。”抚摸着她的长发。“会着凉的，还是回去吧。”

“翼……”雯欣静静地唤道。

“真是的。起码先回去填件衣物吧。”永翼拥着雯欣就要往回走。

雯欣顺着他，静静陪着走。那先前本想说出口的话，她说不出来。她差点就控制不了，要说出口了。只是理智制止了她，这话……不能说，不能说出口，想都不能这么想！

如果，你，不是皇帝，我，不是妃子，那……那有多好啊。雯欣在心里最后一次默念这一句话，从今以后，不可以再这么想了。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