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压死她了!
透过铜镜看着那起码高了二十公分的女子,欧阳晓净快被压得换不过气来.
"那个大姐啊!"懦懦地开口.
声音透着明显的有气无力.
"怎了,姑娘?"那个忙得不亦乐乎的妇人忙中偷闲地回了她一句.
欧阳晓净摇了摇头颅,扯开一个苦笑."我的头要断了."
那差不多十斤重的嫁冠简直比血滴子还可怕.
因为她从没有见过血滴子.
"呸!呸!大喜之日怎可以说这样的话!"女妇急急地打断她再这样摇来摇去的,还皱起眉来斥责她一句.
"我只是说事实嘛."无端端作个新嫁娘已经够让她呕了,还要这样虐待自己的脖子?这些人不知道这样很不人道吗?
"忍耐一会就好了.姑娘别再摇啦."受不了这么'好动'的新娘,女妇向后招了招手.一个丫头立刻上前,听候差遣.
"你帮她一下,扶好新娘子."说完她又拿起小梳台上的胭脂帮欧阳晓净涂涂擦擦的.
小女仆立刻加入托起新娘子头颅的任务去.
欧阳晓净挑挑眉才满意地闭上眼睛,让她们穿衣的穿衣,化妆的也尽情地化个够.
轻呼了一口气,再吸一口气......咳!
忽地睁开眼睛,害帮她涂眼睛的女妇吓了一跳!差点就把那堆粉涂进她的眼里了!
"姑娘,你想害老娘吗?"哪个人会娶一个一只满是胭脂水粉的眼睛的女人,何况眼前这位嫁娘也只是长得只算得上清秀,连美的边也沾不上.
"那个,大姐,你可不可以找盆清水来."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只见女妇又皱了皱眉,转头看了眼忙在一团的女仆,"有什么特别用处吗?"这个小丫头不知不可误了吉时吗?
她们忙得想找根绳子了结自己,她还在说要找盆清水?
"当然,会影响我一生的幸福哦."没好气地说一句.
"咦?是你家乡的习俗吗?"没等答案,她就急急地喊了声:"快拿一盆清水来!"
在外头等候的人立刻跑去端清水.
一会,清水端来,欧阳晓净立刻把脸凑上前.
鬼啊!
瞪了瞪眼,她才把清水中的自已看出个影子来.
"大姐,你经常帮新娘子上妆吗?"很怀疑!
女妇看出她眼里的质疑,一下子怒气攻心,声音提高了几度."我从十七岁开始就帮京城里的所有新嫁娘上妆,其中有一些身份比你高个几百倍的呢!"连那些皇亲贵族都对她的上妆技巧赞口不绝,这个小女子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她?
"所以,每一个都要像鬼一样去见自己的老公?"
"老公?你是说你丈夫的父亲吗?"
"不是,是丈夫."
"又是家乡语言吗?这么怪怪的,不!等等,你说像鬼一样?!"怒目一瞪,差点就想呕血在她的脸上.
"嗯,可能你们这里只好脸色不怎么苍白就不算鬼,但在我的审美观上,把我的脸当作涂鸦一样地画个不停跟苍白得如鬼一样,都是见鬼."
她顶着一张这样的脸能去见人吗?
"姑娘!这是大喜!"
"像鬼般大喜?!"欧阳晓净也不客气地回了一句,转头把脸凑入水里.
吓得所有人都抽了口冷气!
"你!"一只纤纤玉手指着她的鼻.
"姑娘,我们没有时间再上妆了!再拖下去会误吉时的!"女妇压下心头上的怒气,让自己的好教养来面对这么荒唐的事.
"上那么浓的妆当然是不够啦,但是上些淡妆的话就可以了."说完后端正自己的身子.继续说:"而且我长得并不像表姐那么美艳,你何必要把我变成牡丹呢?清清的小草也很好了."起码很有生命力!不是最符合她现在的处境吗?
"清清小草?那样的话,姑娘可能一辈子也没法漂亮一回!这样怎样守得住自己的丈夫呢!"女妇气得口不择言,一点都没想起今天是大喜日子,不可说些不吉利的话.
她旁边的丫头推了推她,"瑶夫人?!"
瑶夫人轻咳了声,掩饰自己的失态,再无谓地说:"清清的妆?!好,我成全你!"说得很咬牙切齿.
然后,她才拿起梳台上的浅色系的胭脂,继续自己的工作.
这回,欧阳晓净才笑了笑.
"谢谢了."她不想顶着那十斤重的东西出去,但这是风俗,脸上的妆总可以改改吧?
才十分钟,瑶夫人已经为她化了一个很淡的妆容.
"比刚才好吧?"晓净淡淡一笑,尝试起站起来.
瑶夫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晓净轻笑了一下,"唉,将来我一定要穿一回婚礼服!感受一回轻飘飘的感觉!"
"你现在就穿着了."瑶夫人没好气地看着这个有点活泼的小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