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菜都上齐时,我想我的酒力已经涌上来了:耳朵里尽是他们说话的声音,“嗡翁嗡”的,吵得我的脑袋疼;心跳也加速了,脸上火辣辣地烧。安书记这时接了一个电话,大概房间里噪音太大,他听不清楚,于是出去接了。
我小声对常姐说,自己可能喝多了,觉得头晕。常姐请服务员给我倒了一大杯的白水,说,喝下去,去几次厕所会好些。
我早已经吃饱,或者是喝酒喝饱的。我实在没有吃什么东西,就连鲍鱼也只吃了半只;可胃里只觉得胀胀的,难受得很。我端了水杯,猛地灌了几口。
常姐和王局长谈得甚为投机,还在频频举杯。老板面前的那小杯酒,自从开场时大家一起干过之后就一直未动,所有的酒都是常姐挡了。
我忽然想去厕所了,便起身。这一起身,头猛地一晕,耳鸣更响了。我努力走得平稳,可偏偏穿了极高的鞋——这鞋平时走路都要小心,何况现在?我不由扶了把椅子,服务员立刻过来扶住我的胳膊,我笑道:“没事。”
“卫生间走出去左转就是。”服务员提醒。好的酒店服务就是不一样,奶奶我一抬ρi股,她们就知道我想干什么。爽!
好在门不远,我颤着脚几步就跨了出来。关上门,我靠着墙,想分辨一下到底哪边是左。这个服务员的表达有问题,应该是面朝门左转还是背朝门左转?我想了一想,应该是背朝门左转。往那边看看,也像是一个有着“五谷轮回之所”的地方,然后走了过去。
大理石的地面被我的鞋跟敲得很是好听,只是太滑了,我觉得鞋跟左歪右倒的,不能平稳。我四周看了看,全是包房,包房都关着门,走廊没人,就索性抬起了脚,脱了那两只该死的鞋,提在手里,往厕所走。
刚走几步,却看到了安邦。
他看到我,微笑地站住。我一点儿也没有怕,也站在那儿,冲他笑;笑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儿尴尬,于是走过去,仰望着他,还是笑。
“喝多了?”离得很近了,他低声问。他的个子好高,让脱了鞋的我一定要仰头才能看到。他的目光中充满了一种温暖,我想他也有了几分的酒意,否则他的目光不会如此迷离,仿佛天上的星星,不可捉摸,熠熠有神。他的唇紧紧地闭着,嘴角却含着笑,很是性感。性感?对,就是性感,还有他宽宽厚厚的肩膀和颈间的喉结。
“没啊,我只是想去厕所而已……”我认真地看了一会儿,才想起回答他的问题,忽然觉得他可能是在笑我的样子滑稽,于是又说,“嗯……鞋不好,太高,不舒服。”说着抬手给他看了看我的鞋跟。
“我急,回头聊。”走了几步,我停下,回头问,“对了,您有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