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遇到熟人不新鲜,尤其是在过节期间。公司要进行公关,年终了,都是要把客户请一请的。况且这个城市的人特别爱扎堆儿,说哪家菜好就都去哪家吃饭,说哪家音响好就都去哪家唱歌。当然,说哪家小姐漂亮,就一窝蜂都去哪家泡吧。所以,我并未觉得有甚异样,只一般这时勇子是绝对不会放过台上节目的,怎么他却注意了别人?难道是老板?我心里一动。
“那个——”勇子的手放在桌子上,手指微微转动,轻轻指着方向,“那个接到胸罩的,左边那桌的正上方,二楼。”
顺着他提示的方向看去,一个男人正挥舞着胸罩,那金色在人们的视线中划着一个个圆环。在他斜上方的二楼包厢里有两个人。
那包厢的帘幕被左右钩了起来,仿佛旧上海戏院里常见的样子。里面有一个艳丽的小姐,抽着烟,身穿低胸抹胸,露着大片的肌肤和迷人的|乳沟。她娇笑着,对旁边的那个男人耳语着什么,然后笑倒在那个男人怀里。男人也笑,搂得她更紧了。可是,男人的眼神没有在台上,也没有在小姐身上,黑暗里那熠熠的光彩分明射向我们这里。他,正是安邦!
是酒力发作了吗?为什么我的心狂跳不止?让我几乎要呕吐。
“勇子,我去洗手间。”我说。
“没事吧你?”勇子伸手要扶我。
我一把抓了他的胳膊:“勇子,我喝多了,走,陪我去洗手间。”
勇子先一怔,后一笑,叼起烟卷,一只胳膊搂住了我。
走往洗手间的路上,我们无可逃避地路过了安邦的视线。
“勇子,你觉得咱俩配不?”我半偎在他的怀里,作幸福状。
“我个儿矮了点。”勇子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笑。
“傻样儿,还当真了!”在我的余光中,安邦正在看台上。
洗手间里,我对着镜子细心地补了妆,涂了最妖冶的口红。勇子陪我点起一支烟,我靠着墙慢慢抽。此刻,里面的气氛已经到了Gao潮,领舞小姐已经开始喊:
给我一片药,我就对你笑;
给我两片药,我就让你泡;
给我三片药,我就让你抱;
给我四片药,我就让你×……
“勇子,你说爱情是什么?”
“你说话别那么深奥,我要是知道,早就有媳妇儿了。”勇子“哈”地一口痰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