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和我说话,载我向市宾馆的方向。
路上,轻柔的音乐在车里随着桔子味的香水缓缓荡漾,给人一种朦胧的美感。音乐很熟悉,仍然是那曲《寂静的山林》。安邦一直不曾看我,好像我并不存在。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尽管没有锁眉头,可是他的呼吸间扩散着一种沉重的压力。
市宾馆里早已高朋满座,主停车场已经没有车位。门口的侍卫向我们打手势,示意把车停在后面。
停好了车,安邦才打破了沉静,说:“看来下次要早来。”
下次?呵,他很乐观。我掠了一下被风吹到额前的头发,说:“过节嘛……”
透过发丝,我细细地看他——他很俊朗,一张国字脸透露着男人特有的坚毅;高高的个子、宽厚的肩膀,让人很想靠上去;坦白地讲,是性感。成熟的年龄给了他身为男人一切条件的最高值:沉稳的气质、丰富的经验和在时间长河中建立起来的得体言谈与缜密思路。他一定是做领导做习惯了,否则不会在下车之前不经意地停顿了一下,仿佛等待有人为他开门。其实,我若以下属的角色来处理这些会处理得很好,可我不想那样——今夜,我只以一个女人的身份与他共餐,一定要享有来自身边这个男人的一切关照,即使有些霸道……
我坐在车上没有动,看他下了车,交了车费。他回头看我还在车上,一下子笑了,他的笑特别轻松。他走到车边,轻轻地为我打开了车门,我这才提着包低头下车。
月已经升起,很圆,淡淡的清辉把夜粉妆得似乎有些冷。而夜色尽头,雾静静地涌上来。踏入酒店,里面是另一景色:迎宾小姐满面春光,大理石的地面明净如镜,大厅中的彩灯交相辉映,空气中酒香扑鼻,客人们高谈阔论。海鲜区有个巨大的玻璃水缸,里面养着各样的海鲜。玻璃缸旁边还有一个圆形的水缸,直径两米,一个大海龟几乎爬满了这个鱼缸——这是我所见的最大海龟。
我一向不喜欢喧哗的场面,不禁低了头,微微皱了眉头,把目光投向窗外。
安邦似乎知晓了我的不悦,可他明明根本不曾看我。他问引领小姐:“还有包房吗?”
穿着大红旗袍、披红色披肩、把头发挽成髻的引领小姐回答:“对不起,都满了。您如果想安静一点,我们还有一个小桌靠窗子,正好两位坐很合适。”
安邦回过头来看我,问:“喜欢靠窗的座位吗?要不我们换一家安静点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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