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高的武功,应该是个很有名的人。
"这小孩子一定大有来头。"
苏梦枕又想起了雷损说这句话时意味深长的表情。不禁冷哼一声。
--雷损那只老狐狸,以他在京城手眼通天的本事,怎么会不知道那少年的来历?他瞒着我又是什么用意?难道他如此小觑金风细雨楼的情报网么?
--也不会。他明知我带这孩子回来,一定会问出他是谁的。那他为何故意装着什么也不知道?
想着想着,就连一向对其他事物不轻易动心的苏梦枕也不禁好奇起来。
他走到了枕梦轩前。
他走到了自己的房门之前,却没办法随手推门进去。
里面暂住的人,不知道醒了没有。
苏梦枕轻轻扣门。
里面没有回声。
他就只好徘徊在自己的房间门口,考虑要不要直接进去。
--那孩子身子那么瘦弱,昏迷这一时半刻应该不会醒吧?
"请进。"
就在苏梦枕在门口站的有些不耐烦时,里面终于传来了微弱的声音。
--他居然醒了?
说来好笑,苏梦枕希望他醒着,这样自己就不是‘贸然'进去了,但人家真的醒着,他却有点惊讶。
他推门而进,一眼就看见那少年穿着自己的衣服坐在床上。
自己的衣服在他身上过于宽大,使他看上去更加削瘦。
苏梦枕搬过椅子,坐在他身前,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那少年也坐着定定的看着他,没有开口的意思。
一副拒人于千里的表情。
"你醒了。"
良久,苏梦枕才咳嗽一声,没话找话的道。
"醒了。"少年淡淡的道。
"好快便醒了。"
"没有见血,所以不曾受伤。只是身子一向羸弱,才不小心昏了罢了。"
"那我们倒算是同病相怜。"
象是要证明他的话似的,苏梦枕毫无预警的咳起来。
他虽然逼出了毒,解了麻药,余毒也用浑厚的内力压制住,慢慢化解,但毕竟对他的病也不好。剧咳之下,人都憔悴了几分。
"谁和你同病相怜。"少年不屑的道:"我可没病。"
苏梦枕咳的难受,听了他这句话也不禁笑了起来。
"你笑我残?"少年秀眉飞起,语气更冷。
"你残吗?"苏梦枕淡淡的反问:"我都忘了,为什么你自己要提?"
少年听了这句话,终于笑了起来。"这里是金风细雨楼?"
"正是。"苏梦枕也笑着说:"是红楼我的临时居所‘枕梦轩'。"
然后他总算问了出来:"怎么称呼你?"
少年道:"我叫无情。"
"无情?"苏梦枕心想他的名字怎么如此怪异,忍不住问道:"姓吴?口天吴还是武功的武?"
无情见他表情有趣,也凑趣道:"无情的无情。无情的无,无情的情。"
苏梦枕恍然:"是没有情的无情。"
无情也不跟他纠缠名字的问题,看着耷拉在手指外老大一截袖子皱眉道:"这是你的衣服?"
苏梦枕点头,然后想了想,又分辨似的道:"是杨无邪--我的总管帮你换的吧,干净的。"
无情道:"你的衣服,干净的也是一股药味。"
苏梦枕被他说的一怔。只好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个药罐子?"
无情又道:"不,我觉得药味亲切。"
苏梦枕的心中温暖起来。
一直冷言冷脸象万年不化的寒冰一样的无情笑起来,就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他心微温,脸色却更寒。
无情好象不擅谈,苏梦枕非但不擅谈,此时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来没有过的暖意一但荡漾起来,就使这寒傲惯了的人开始沉默。
还好这个时候,有人敲了敲门,接着外面传来杨无邪恭敬的声音:"公子,树大夫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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