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只海鸥在海天之际盘旋飞舞,夕阳在海面之上,海水波光粼粼,舞起万道金蛇。此时辽阔的海面风平浪静,一片蔚蓝,无边无际。海边不住响起海水拍击岩石的声音,声音轰隆,极是壮大。
平静的海面之上,忽然出现一艘三桅海船。那艘船涨满风帆,向岸边驶来。
帆船来到岸边,船舱舱门打开,从舱中首先走出一个老者。那老者手里拿着一块洁白的手帕,捂在嘴巴上,时而轻轻咳嗽几声。老者之后陆续走出七八个人来,自由水手将锚抛了,帆船固定之后,搭起跳板。那老者首先走过跳板,来到岸上。老者之后,陆续有人下船登岸。舱门之处仍然不断有人出来,陆陆续续下来三十余人。
桅杆上的帆布放了下来,海船在岸边的海水之中轻轻起伏。
老者自然便是武文决,他用洁白的手帕捂着嘴巴轻咳两声,对身边的一个青年道:“原来这小子四年之中,躲在这座孤岛之上。怪不得四年之中,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那青年怀里抱着一柄长剑,正是铁仲雨。铁仲雨身侧站着一个驼背之人,腰间佩戴一柄弯刀,正是曾经伤在柳白雪手下的朱苍九。此时朱苍九手臂之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铁仲雨道:“看这海岛的样子,凶险得紧,他一个人在岛上能够生活四年,怪不得武功那般突飞猛进。他有意把我们从太平镇引到这岛上来,必是有备而战。”
武文决冷笑道:“他就是三头六臂,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我们既然找到了这里来,他的日子也便到头了。”
朱苍九阴鸷的道:“况且,我们这次还有段老爷子坐镇。”话音未落,只听身后响起哈哈大笑之声。三人回头,只见一个满头灰发的老人从船上通过跳板走下岸来。那老人剑眉鹰鼻,一身雪白长衫,腰上缠着一条链子银斧。老人大步来到三人面前,道:“你们不惜花费重金把我请到这里来,我倒真想见识见识那小子是何等样人,非要老夫才能对付。”
这“段老爷子”名叫段天绸,乃是川北道上的独行大盗,一生无妻无子。近期因被仇家追杀,逃到辽东半岛地面之上。因此被武文决重金聘用,一同前来这座孤岛,对付柳白雪。
当下三十余人在岸边埋锅造饭,有那水性好的,捕了几条大鱼,烤炙起来。夜色凄迷,海上升起一轮明月,浪涛拍岸之声在黑夜听来,壮大之中让人心生畏怖。好在三十余人,人多势大,这一向杳无人迹的荒岛,还是第一次来了这么多人。
武文决道:“今夜便在这里隐藏一夜,明天分派人马,分成四路,前去探岛。”
众人吃过晚饭,纷纷回到船上。刚刚进入舱里,段天绸一双灰白的眉毛忽然竖起,双眼睁得溜圆,道:“什么声音?”船舱里本来人声嘈杂,这时鸦雀无声,人们无不侧耳凝听。只听船底隐隐传来“咚咚”之声。武文决脸色一变,道:“有人凿船!”
船舱里登时一乱,武文决沉声喝道:“慌什么慌?李天久带人下海!”
众人各拿事先准备好的弓箭,纷纷出了船舱,向船的四周散了开来,向船下海面看去。月色之中,只见海水轻拍船身,微微起伏。诸人弯弓搭箭,只要水下有什么人露出水面,便即弓箭侍候。李天久带了五人,穿了水靠,手里拿着水里用的兵刃,飞身向下面海水中跃去。
六人入水毫无声响,更不见什么水花激起。看见这六个人如此水性,众人的心都放了下来。尤其那李天久,人称“江海野鬼”,不但水性高超,水下功夫更是了得,杀人如麻。他那五个手下也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好手。
李天久六人入水之后,船下传上来的凿船之声停歇下来。过了良久,水下毫无动静。水下情况如何,众人并不知晓,一颗心在胸中怦怦而跳。
段天绸悄悄将腰间的链子银斧卸了下来,银光刺眼的银斧在手中轻轻摇晃,双眼紧紧的盯着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