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爪女和胡子听到他这么说,大吃一惊,两个人面面相觑,同时想到,瞒不住了。ww胡子不知道该怎么样告诉林先生,就一个劲儿盯六爪女,六爪女也怕胡子乱说,连忙说:“我师父已经没了,我们怕你伤心,才没敢告诉你。不过,他让我们把算盘送过来,还有那封信,可是真的。”
林先生泪流满面:“我知道是真的,求你们了,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大哥总不会是因病亡故了吧?”
林先生的悲伤、急切令六爪女不能不相信师父跟林先生之间确有深厚而他们尚不了解的谊,林先生的泪水和悲伤勾起了六爪女已然平复的悲伤,突然之间,师父与己生死永隔再也不能相见的悲怆如潮水般淹没了她,她也忍不住痛哭起来:“林先生,我师父被黑煞神给杀了,竹林寨也让黑煞神给烧了……”
“那你们几个怎么回事?”林先生问这话的时候,口气狞厉,满脸都是猜忌和恼怒。
胡子连忙解释:“师父派我们到连城去看红点和哑哥,”说着指了指哑哥:“哑哥就是他。ww我们在连城县里待了三天,回去以后所有人都死了,竹林寨也烧了,只剩下煮饭阿嫲一个人。”
林先生纳闷:“大哥的功夫那么好,老阿公也不弱,又有鱼脊梁那道关隘,黑煞神怎么就能把他们都害了呢?”
六爪女接过来说:“刚开始师父他们守住了鱼脊梁,黑煞神的手下谁也过不来,伤了不少人,后来就动枪了,师父他们没有枪,除了阿嫲,都和黑煞神的人同归于尽了。”说到这儿,马上又补充了一句:“这都是阿嫲告诉我们的。”
林先生立刻问:“阿嫲呢?”
六爪女又哭了:“阿嫲把这个算盘交给我,然后就跳下鱼脊梁了。再后来,我们三个人把师父和寨子里的人从山崖下面找上来,给葬了……”说到这些痛苦的经历,六爪女再次失声痛哭。
这时候,从后院出来一个中年胖子,胖子上一次六爪女他们过来的时候就见过,知道是林先生的管家。管家看到林先生和六爪女他们的样子愣了一愣,却什么也没问,只说:“头家,饭做好了,赶紧吃吧。”
林先生擦擦泪水:“你们走了一路,先吃饭,我们慢慢说。”然后向他招来的那几个汉子挥挥手,汉子们如释重负,一哄而散。
往屋里走的时候,六爪女拽了哑哥给林先生介绍:“这是我哑哥,是我师父送他去吴拔祯武状元那里当徒弟的,我们去看他,结果武状元已经去世了,他就跟我们一起回了寨子。”
林先生看看哑哥,连连点头:“好身手,我那些伙计都是练过的,跟他对手五六个都招呼不了他,学到真功夫了。”
晚餐对于他们三个人来说已经足够丰富,因为桌上有白米饭,有老鸭汤,还有肥猪肉。六爪女、胡子、哑哥三个人一路走来饿惨了,狼吞虎咽,林先生却几乎不动筷子,就坐在那儿目不斜视地看着他们。他们知道林先生心里悲伤,谁也不敢乱说话,埋了头只管吃。哑哥先吃饱,抹抹嘴,再将抹过嘴的手在裤子后面一擦,起身坐到一旁和林先生一起看六爪女跟胡子吃。
两个人坐在那儿看着自己吃,六爪女别扭得很,只好也放下碗不吃了。唯有胡子仍然埋头咀嚼吞咽。胡子是跟自己一起来的,看到他吃相难堪,六爪女忍不住喊了他一声:“胡子,有够没有?”
胡子抬头这才现别人都已经放下了碗筷,唯有他一个人还在桌前守摊子,也觉得挺难为,忙不迭地将桌上碟子里的残羹剩汤一股脑倒进自己的碗里,把米饭拌了拼命往嘴里塞,噎得直抻脖子,活像一只要打鸣却打不出来的公鸡。
林先生起身对六爪女说:“我们去泡茶。”又对胡子说:“慢慢吃,不着急,吃饱了过来喝茶。”
六爪女和哑哥跟着林先生来到了院子里,林先生坐到了石桌旁边:“就到这里说话吧。”
六爪女坐到了林先生对面,哑哥站在她身后,林先生示意哑哥也坐下,哑哥摇头,坚持站着,林先生也就不再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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