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爪女一向就是一个果断的人,马上说:“那就这么办,眼下最要紧的是土楼的工程不能停,一停再复工就说不上什么时候了。”
过了两天,龙管家便拿着房契,带着老婆黄小工,雇了马车去连城县卖房子。六爪女出门送他的时候,哑哥突然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跳上马车,还向六爪女不停招手,似乎叫六爪女跟着一起去。六爪女以为哑哥错以为她也要去,便告诉他:“我不去,你也不去,龙管家自己去。”
哑哥却不下车,仍然执拗地咿咿呀呀嘟囔着,非让六爪女跟着一起走不可。六爪女把他硬拉了下来:“你别捣乱,龙管家去办重要的事。”
马车走了,哑哥却还一直咿咿呀呀、指手画脚,气急败坏地给六爪女说着什么。六爪女被资金问题搅合得心烦意乱,对哑哥也没了耐心:“行了,别瞎嚷嚷了,回去吃饭吧。”说完,转身回了院子。哑哥无奈地跟着进来,进来以后却不再嚷嚷,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活像丢了钱袋子。
危机在不经意的时候悄然降临,龙管家走了十多天,竟然毫无消息,六爪女到邮政局给他了电报,却没有回音。ww按照龙管家的处事风格,到了连城县之后,不管事怎么样,至少会来个信向六爪女报个平安,这一次却连个口信都没有。六爪女此时并没有想得太多,她最担心的还是龙管家的安危。
又等了半个来月,仍然没有消息,六爪女等不及了,派胡子去连城县找龙管家。“一路上你多注意,看看有没有龙管家的消息,不要闷着头直接就往连城跑。”至此,六爪女还是担心龙管家在路途中出事。
黄大工进城催款了,谈之中黄大工说了一句:“头家,现在的人工费比正常年间低了两成,你这个土楼盖得值当。”
六爪女说:“人工费低了,料钱涨得高,总体上算比你的预算高出了十来万大洋,你还说值当。”
黄大工愕然:“啥料钱涨了?现在人心惶惶,谁还有心像头家这样盖土楼?石料、木料都便宜,土方基本上就是个人工钱,我算计实际开销比我的预算还要低一两成呢。”
黄大工此一出,六爪女大为惊诧:“龙管家……”话出口了,想到黄大工现在的身份不但是工头,还是龙管家的大舅哥,就又忍了下去:“龙管家该回来了,走了快一个月了。”
黄大工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说:“他那个人办事捉摸不透,也不知道把我妹子拐到哪里去了。”
六爪女听到他口吻里似乎对龙管家颇有点儿不以为然,追问了一句:“给你妹子说亲的时候你不是对龙管家满意得不得了吗?听你的话好像对龙管家不太如意了。”
黄大工“呵呵”笑着说:“那倒也没有,就是觉得龙管家人深沉得很,跟我们不是一路人。”
六爪女到平和永昌银号给黄大工提款的时候,顺便查了一下余额,商行的人告诉六爪女,她在商行的账户上,大洋不足五千块。六爪女慌了,五千块要支付土楼后期工程的开支,无异于杯水车薪。好在黄大工分手时说的一句话给六爪女服了一颗定心丸:“头家,现在材料都进得差不多了,主要就是人工了,后期木作防虫、防腐和油漆花费不了多少钱,我粗算了一下,再有三五万大洋就足够了。”
六爪女估计,连城县那宅院子按照现在的价格,至少能卖一万大洋,所以,赚钱还是当务之急。于是她按照龙管家的意见,重新挂起了六顺商行的牌子开始做生意。既要支应土楼开销,又要养家糊口,还要做生意,六爪女感觉到了钱永远不够花的窘迫。好在过去做生意,渠道还是熟门熟路,唯一不凑手的还是资金,没有大笔的资金,做生意也只能小打小闹,赚来的钱也是有限的。
胡子回来了,带来了一个六爪女难以置信的消息:连城县的房子已经换了主,新房主告诉胡子,房子是从龙管家手里买的,一万两千块大洋。
“那他人呢?”
“不知道,我还跑去林师叔的庄园看了,他们说也没见到龙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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