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爪女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一下,马上想到了红点,便说:“不管谁带的话,我都不想听,我答应你们了,你们随时可以住进来。”
大脸猫还是把话说了出来:“我们团座说了,请你和你的人即刻撤离,不是赶你们,是担心你们的安全。”
六爪女“呵呵”冷笑:“你们团座是不是没脸见我?你回去给他说,这六角楼是我的,你们能不能守得住我不放心,我要看着你们怎么守,除非你们把我们都绑了,不然我们就不能走。”
大脸猫做了个苦模样,两手一摊,耸耸肩膀:“头家,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反正我话带到了。”说完,跟着常队长走了。
他们走了,六爪女心里却波涛汹涌,红点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人,现在却成了不能不见的人。
傍晚时分,六爪女正在自己屋里吃饭,就听到六角楼内外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口令声和队伍行进时的脚步声。六爪女到窗口朝外面窥探,只见一队队军人从门外涌了进来,进来之后,就有胳膊上扎着黄布条的军官模样的人指挥着分头进了一层的屋子里,院子里也有一些军人席地而坐,另外还有一些军人直接上了六角楼顶上。
她看到了红点,红点在几个军人的陪伴下,直接上了楼顶,她还听到了红点的说话声,口气都是下达命令时的坚定、从容:“安排一个连分头住进东南向的四个碉楼里去,机枪和掷弹筒安排到碉楼顶上,其余的人都在楼下休整……”红点边说,边有人随声应答:“是、是、是……”
红点的声音略显嘶哑,冷冰冰的,人上了楼,声音也听不见了。六爪女呆坐在椅子上,下意识地抚摸着师父留下来的铜算盘,脑子里一片混沌,往事如同狂风卷起的尘埃,又像是被狂风吹散的碎叶,掠过、飘荡、旋转,就是没法落下来让她静静审视。心里更是难难诉地疼痛着,这疼痛来自灵魂深处,折磨着她,却又没法触碰。
六爪女给自己沏了杯茶,蜷缩在椅子上,双手捧着茶杯,凝视着袅袅盘旋的热气,热茶温暖了掌心,清淡的、若有若无的热气驱散了心里的烦杂,苦痛也像过场的风雨渐渐平息。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声音很轻,有些迟疑,又有些胆怯。门响的那一瞬,六爪女的直觉立刻告诉她:敲门的是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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