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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救兵到(上)

张复勋感到胸口沸腾这一股怒气,就像张知每每惹怒他一样。但他很快又压抑了下去,只是面­色­更为沉凝,“你的口才不错。我看,就算不当明星,也不会没饭吃。”

这是赤|­祼­­祼­的威胁。

他静静地看着乔以航,等他脸上的从容破出裂痕。

但他失望了。

乔以航微笑道:“就算不靠口才,我也不会没饭吃。”他朝前走了两步,和张复勋的距离只隔着一张桌子。

因为站着和坐着的关系,张复勋不得不仰面看他。

张复勋不经意地将椅子往后退出一步。

乔以航从口袋里拿出存折,翻到最新的一页,伸手在张复勋面前晃了一下。

张复勋的目光下意识地跟着他存折,也晃了一下。但由于乔以航的动作太快,他只看见一长条的数字,其他都没看清。

乔以航道:“我算过了,以我现在的存款,完全可以负担两个人的下半辈子。”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完全不工作的情况下。”

张复勋眼神一厉,“你要我儿子跟着你的吃苦?”

“不用吃苦。”乔以航重新将存折在他面前一晃,“我保证,至少不会比在公司里做牛做马十几个小时苦。”

张复勋冷冷地瞪着他道:“你准备让我儿子吃软饭?”

乔以航道:“没什么软饭不软饭。就是两个人的大锅饭。”

张复勋右手要用尽全力握着扶手,才能勉强控制自己不拍桌而起,“你想让他变成废人吗?!”

乔以航认真道:“不会。我会支持他读完书,至于以后要做什么,都可以随他的意愿。”他见张复勋脸­色­难看,极为补充一句缓和气氛道,“如果能继续留在EF的话,当然更好。”

张复勋想也不想就否决道,“他要留在张氏,就必须照着我安排的路走!”

乔以航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不是每个计划书都能收到意料中的效果的。”

张复勋瞪着他,“什么意思?”

乔以航道:“我只是想按照您惯用的思维来解释。”

张复勋道:“你和他认识才多久?他是我的儿子,难道你比我更了解他?”

“你知道他­内­裤什么颜­色­吗?”乔以航施施然开口。

张复勋窒住,脸­色­慢慢由黑转绿。

乔以航肯定道:“黑­色­和深灰­色­。”

砰。

张复勋的手终于忍不住拍在桌上。

与拍桌声同时响起的是推门声。

张知带着一阵风冲进来。秘书站在他的身后,慌张地看着张复勋道:“董事长,需要不要我叫保安?”

张复勋摆摆手,“认识下,这是我的二儿子。”

秘书吃了一惊,低头向张知打了个招呼,就急急忙忙地帮他们关上门。

张复勋对着张知,努力地缓了缓脸­色­,“你怎么来了?”

张知担忧地望着乔以航,“你没事吧?”

乔以航有点头疼。

早知道,他应该和张知事先通个气的,戏演到这里,要是被揭穿可大大的不妙。

张复勋见儿子一进来,关心的不是老子,而是自己的眼中钉,心头的火顿时被加了一把油,疾言厉­色­道:“他刚才说你要离开张氏?这是真的?”

乔以航眉头一皱,刚想反驳他并非这个意思,就听张知站在他身后,坚定道:“他说的,就是。”

张复勋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那你真的要照他说的,每天吃他用他的,当一个吃软饭的废物?”他气在头上,而不管话好听难听,一股脑儿丢了出去。

张知不明前因后果,但听他这么说,也能猜到个大概,便道:“他不介意,我也没什么好介意的。”

张复勋猛地站起来,手指直直地指着他的鼻子道:“我张家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不要脸的东西?!”

张知以前见他的发怒,心头总是跟着燃烧器一把火。但此刻,他看到乔以航站在身前不远处,心里头的火就好像木柴不够似的,怎么都烧不起来,连带说话也温和起来,“因为你没带安全|套。”

张复勋胸口那口气顿时哽住了,抖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乔以航想笑,但又觉得这个时候笑出来的话,恐怕张复勋真的会恨他们一辈子,想了想,拉着张知对张复勋道:“我和张知是认认真真地谈恋爱。以结婚为前提的那种。”

张复勋气得发抖,“你结婚?民政局不给办,你结个屁婚!”

乔以航见他爆了粗口,知道心里气极了,语气更加柔和,“国外行。到时候,我想和他一起去加拿大。他的学校在美国,上学也方便。”

张复勋和张知都诧异地看着他。

张复勋原先以为他拿存折,说什么结婚都是演戏,反正他是演员,塑造个为爱奋不顾身的角­色­也不难,但听他将未来规划得如此详细,竟是真心的!

而张知则是着急,“那你呢?你的事业怎么办?”

他进入这一行也有时日了,当然知道发展到乔以航这样有多么不容易,每年进娱乐圈的新人这么多,又有谁能像他这样稳坐三年的歌坛天王,且借势进军影坛和天王级导演合作?虽然《黑白之间》还没有杀青,更没有上映,但是光凭着连觉修这枚金字招牌,电影无论是票房还是口碑绝对都平凡不了。现在放弃,就等于放弃了成为真正的三栖天王的机会!

乔以航微笑道:“美国不是有个好莱坞吗?颜夙昂能去美国发展,我怎么就不行?我还比他年轻呢。”

张知瞪着他,似乎想看出他眼底的不甘。

乔以航大大方方地被他看着他,笑容依旧。

若有不甘,在他做出这个决定的第一时间已经不甘过了。既然当时没有后悔,那么现在更不可能退缩。

张复勋见他们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视,心底生气一股怪异的感觉,不过很快被他压下去。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说得好听不等于做得漂亮。他眯起眼睛,盯着乔以航道:“你父母知道吗?”

乔以航道:“我父母就在加拿大。既然打算过去,知道也是早晚的事情。”

张复勋冷笑道:“你觉得你父母会同意?”

“刚开始不会,但最终一定会。”乔以航脸上带着满满的自信,“因为他们爱我。”

张复勋突然有强烈地将桌上所有东西扔到他脸上的冲动。

什么叫他们爱我?

难道他反对就说明他不爱张知?

张复勋触及张知望过来的目光,脸上猛然一烧,恼怒道:“没有一对正常的父母会由着自己的儿子去走歪路而置之不理!”

乔以航道:“也没有一对正常的父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痛苦仍旧铁石心肠。”

张复勋感到张知落在他脸上的目光有些刺痛,“废话。难道做父亲的就由着自己儿子去搞同­性­恋,去断子绝孙?”

乔以航望着他眼中那抹深痛,喉咙一­干­,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竟然一句也说不出来。

这样真的好吗?

虽然是张知先来招惹他的。但张知毕竟才二十岁,还处于即将成熟却仍未完全成熟的阶段。他的人生的思考和体悟还太少。会不会等做出选择之后,才发现错了?

张知见乔以航眼中一片茫然,半晌没说话,突然接上去道:“为了传宗接代生个儿子,却不管他,不理他,不喜欢他,倒不如不生。人都是有感情的,谁也没资格为了自己的私欲去抹煞别人的感情。”

这次轮到张复勋哑口无言。

他想起张知从小到大和自己屈指可数的见面,气势就矮了一截。

他见两人都没吭声,上前拉住乔以航的手,对张复勋淡淡道:“爸,这老婆我认定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他说完,也不管张复勋脸­色­多难看,径自拉着乔以航就走。

乔以航想了想,还是在出门之前,冲仍怔怔站在原地的张复勋挥了挥手,“张……伯父再见。”

张复勋:“……”谁想和他再见!

乔以航和张知走进电梯,突然倒向一边。

张知吓了一跳,急忙扶住他道:“你怎么了?”

乔以航深深地吐了口气道:“有点腿软。”

张知失笑道:“你刚刚明明表现得很厉害。”

乔以航抬起头,感慨道:“从小到大,我都是尊老爱幼的模范。”

张知想了想,道:“我爸不老。”

乔以航咧了咧嘴角,“谢谢。我心里好受多了。”

张知凑过头去,用极暧昧的声音挑逗道:“对了,刚才我爸说你要养我一辈子?”

乔以航看了他一眼,道:“骗他的。”

张知道:“那好吧。我养你一辈子。”

乔以航道:“怎么养?”

“怎么都能养。”张知盘算道,“我想过了,回美国,我能在车行找一份工作。虽然刚开始会过得拮据一点,但等我毕业之后,再另外找一份收入高的工作,条件就会有所改善。”

他的腰肢一紧,被乔以航抱住。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乔以航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张知反手将他搂得更紧,笑着用额头蹭了蹭他的头发,“好像是我追求你的。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才对。”

电梯门叮得一声打开,还是在原来的楼层。

秘书站在门外,瞪大眼睛看着他们。

张知按下负一楼和关门键,冲她淡淡道:“习惯就好。”

救兵到(中)

来到地下车库,张知边打开车门,边问道:“去片场?”他问得漫不经心,但眼角余光却一直看着乔以航的表情。

乔以航道:“下午请假了。回趟家吧。”大战归来,他全身上下都乏力。

“哦。”张知嘴角微微翘起,又很快拉平。

乔以航原本想躺一躺,但晃来晃去的车让他不得不睁大眼睛盯着路,“为什么开这么快?”

张知瞟了眼车码表,“没有超速。”

乔以航皱眉,“那为什么我觉得刚才你拐弯的时候好像在漂移?”

张知面不改­色­道:“因为你太困了。”

乔以航看着街道一条条地飞快往后缩,默默地系上安全带。

回到家,乔以航懒得理眼中闪烁着莫名兴奋的某人,直接进浴室洗澡。

想一想,加入剧组以来,他就没有好好地在家里洗过澡了。剧组的浴室是淋浴,根本没有浴缸舒适。

他放好水躺下,身体的疲倦立刻排山倒海袭来,几乎将他淹没。

拍戏的压力,和张复勋对峙的压力,都一层一层从内心深处穿透出来,释放到四肢百骸。

门咔哒一声。

乔以航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黑影压下来,牢牢地封住他的嘴巴。

“唔。”乔以航皱了皱眉,伸手想去推他。

之前也有过很多次亲吻,但从来没有一次是他赤|­祼­着身体。

但张知的身体好像烧红的铁板,又烫又硬,而且温度似乎还在不断升高。

感应到乔以航的抗拒,张知加深了吻,五指Сhā|入他的头发,脚慢慢地伸进浴缸里去。

哗啦啦的水声让乔以航从迷失中找回一丝清醒,他抬手按着张知锁骨往后推。

银丝从两人嘴角勾出,然后绷断。

说不出的暧昧。

乔以航气喘吁吁地看着他,这才发现他除了­内­裤之外,居然也光着身子。

“你做什么?”他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张知垂眸,欲望在眼中闪烁不定,“做我一直想做的事。”

乔以航皱眉。

“就算吃软饭,我也要吃得光明正大啊。”张知低笑着,嘴­唇­又靠了过去。

乔以航预感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尽管他心底已经默认和张知的关系,也做了一定的心里准备和建设,但事到临头,作为他的身体又生出隐约的抗拒。

但张知的行动力显然比他的想象力要强。

乔以航的下面很快被拿捏在他手里轻轻地搓揉,“你……嗯……”喉咙发出陌生的呻吟。他的手下意识抓住张知的胳膊,但张知不为所动,反而加快手里的动作。

乔以航原本就疲惫的身体更是一阵发软。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释放了。

张知的手很快转移阵地。

乔以航睁开眼睛,无声地看着他。

他现在所作所为显然颠覆了他的认知,不止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受到一定的冲击。按理说,他应该推开的。

但是当他看到他一脸认真和压抑的样子,握着他手臂的力量莫名地有些放松。

张知感觉到乔以航身体越来越僵硬,心陡然一沉,慢慢地放松了手,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喘息。

虽然目前的情景他在现实在梦里都肖想了很久,但终究走不到最后一步。他不愿意勉强他,哪怕……他已经忍耐地快要崩溃。

他的身体紧贴乔以航,每个心跳,每个起伏,每个挣扎都毫无保留地传递了过来。

乔以航想起小时候他看邻居夫妻吵架时,他问母亲为什么她和父亲这么和睦。他至今仍清晰地记得她的答案——

一个凹,一个凸才能成为夫妻。一个进,一个就要退。只有互相配合,才能长长久久地走下去。

没道理别的槛都迈过去,却倒在彼此这道槛上吧?

乔以航嘴角慢慢地绽放开无声的笑。

张知ρi股一凉,发现乔以航竟然帮他脱了裤子。

他抬起上半身,惊讶地看着他。

乔以航的手轻轻摸上他的后背,微笑道:“我很累,所以不要太久。”

“……”

张知什么都没说,这种时候争分夺秒地­干­活最重要!

由于两个在这方面都是新手,所以第一次折腾了很久仍没有折腾成功。

张知不死心地抱着乔以航补时一场,才总算勉强合格。

但这么折腾下来,两人都筋疲力尽。

张知等乔以航昏睡过去,立刻套上衣服出门。

乔以航睡得迷迷糊糊,感到自己正趴在床上,有人又在惦记他的屁|股,不由低喃道:“别闹。”

“我上药。”看着微微红肿的伤口,张知又心疼又懊恼,用无名指轻轻地抹了掉药膏涂上。

乔以航身体微颤,随即就随他去了,“六点叫醒我。”

“我帮你请假了。”张知不敢苟同地瞪着他的后脑勺。

乔以航其实也实在没把握自己能在这种状态下,若无其事地爬起来去片场,便道:“连导怎么说?”

张知见他没不高兴,松了口气道:“他问什么原因,我说意外伤害。”

“……”乔以航道,“然后?”

“然后他说,高勤好像没保这个险。”

乔以航愣了愣,“啊?”

张知上好药,将药膏丢一旁,在他身边躺下,轻轻地帮他盖好被子,然后搂着他的腰,在他的眼睑上轻轻落下一吻,“睡吧。”

乔以航看着自己在他眼底的清晰倒影,突然刚才那么点儿痛苦也不算什么了。

“下次要买润滑剂。”

“什么?”张知愕然,但乔以航已经闭上了眼睛。

半夜醒来。

张知便看到乔以航蹑手蹑脚地往客厅走。他揉了揉眼睛,也跟着起身。

客厅的灯亮起,乔以航半跪在电话机旁的沙发上,熟练地拨下一连串号码。

“妈。”

“嗯,很好。没有,没有感冒。”

“爸在吗?我有事要说。”

“我想结婚。”

“真的。”

“他叫张知,二十岁。”

“……是个男人。”

乔以航拿着话筒沉默很久,才慢慢放下。

张知忍不住问道:“妈妈说什么?”

乔以航回头苦笑道:“什么都没说。”

张知眸中的亮光顿时黯了下去。

乔以航从沙发上站起,走到他身边,搂住他道:“不要担心。她只是需要时间。”

张知更加用力地抱紧他。

……

“天开始冷了。还是回床上抱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以航冒出很煞风景的一句。

连觉修原本想将乔以航的戏份全都拍完,但看了乔以航那天的表现之后,他决定循序渐进。这样能更好地调节演员的情绪,这样带来的直接麻烦就是档期。

不过凭着连觉修这面金字招牌,其他演员就算不满也绝对不会说出来。

乔以航趁机腾出了一段空档期,但高勤很快又帮他塞满了。

新专辑的销售量并没有达到预期。

尽管有乔以航坐镇,但蓝雨晴和沈慎元的号召力显然还不够。而专辑上市的时间,又错过了《幸福果树》的余热期,造成了比较尴尬的局面。

为了挽回颓势,高勤做最后努力,让暂时抽出时间的乔以航加入宣传大军。

对此,张知严重不满。

“唱片的宣传应该由唱片公司来安排。他太多管闲事了。”最主要是,居然把日程安排得这么密密麻麻!

乔以航边吃着张知做好的三明治,边道:“天声奖快到了,提高曝光率是必要的。”

张知道:“不用问也知道结果。”

乔以航抬眸看他。

张知自豪地笑道:“我老婆是世界最­棒­的。”

“……我讨厌老婆这个词。”

“乔乔?”

“不喜欢。你还是叫大乔吧。”

“那和别人有什么区别?要不叫航航?”

“想个有男人味一点的!”

……

“乔老大!”

“……”

综艺节目间隙。

乔以航坐在化妆间补妆。

手机响起,小周看了看号码就递给他。

“我哥回来了。”张知开门见山。

乔以航对张识谦的印象很好。在那次婚宴上,他和张复勋两人的对比实在鲜明。

“他说晚上请我们吃饭。”

我们两个字无疑是一种承认。

乔以航道:“晚上我有行程。中午不行吗?”

张知道:“我去问问。”

过了会儿,张知电话又过来,“中午他也有行程,所以改夜宵。”

“好。”

乔以航挂掉电话,开始烦恼如何让自己在这段期间保持身材。他可不想回剧组的时候被连觉修骂像只猪。

作者有话要说:/(ㄒoㄒ)/~~我尽力了。

救兵到(下)

张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从乔以航和张知拜访之后,室温就一直保持在零度以下。

秘书从来没想过自己当初挤破脑袋才挤进来的职位居然潜藏着和考察南极同等的危险。

她看着办公桌上自己亲手书写的座右铭,暗暗为自己鼓劲。

习惯就好。

她一定可以的!

张识谦一出电梯,就看到那位平时业务娴熟、笑容真挚的秘书正对着自己的桌子呲牙裂嘴,不由好奇地问道:“牙疼吗?”

秘书倏地抬起头,面部表情在抬头的刹那绽放出笑容,“张助理。”张识谦曾经在张复勋身边当过一阵子的助理,以至于她现在都改不了口。

张识谦语重心长道:“牙疼就要去看医生。”

秘书想说自己并没有牙疼,但是这样一来就要解释自己刚才在做什么,想来想去,她决定用万能型的回答:“习惯就好。”

张识谦见状也只好由着她去,“父亲在吗?”

“在的。”秘书想提醒他最近张复勋的心情不好,但张识谦已经快手快脚地敲门进去了。

张复勋脑海中还盘桓着乔以航和张知当天说的每字每句。倒不是他突然发现他们真知灼见,句句在理,而是检讨自己怎么就这么轻易输了气势。事后想想,明明每一句都能反驳回去的!

“父亲?”

张识谦差不多走到办公桌前,张复勋才抬起头。

“回来了?”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身体往椅背依靠,浮起大大的笑容,“蜜月过得怎么样?”

张识谦笑道:“用掉了一半的积蓄。”

张复勋道:“你要还留在张氏,这点钱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张识谦知道他言下之意,打了个哈哈道:“幸好这辈子我只准备过一次蜜月,所以就算用光全部积蓄也没关系。”

张复勋原本就没打算能三言两语劝他回心转意,顺着他转移话题道:“敏淑呢?”

提起妻子,张识谦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太累了,我让她先回家。”

张复勋点点头道:“你也应该回家休息。我这里没什么事。”

张识谦拖过旁边的椅子,坐在他的对面,试探道:“我听说大乔和弟弟一起来过?”

“大乔?”张复勋原本就对乔以航不满,听到这个不男不女的称呼更加反感,“好好一个男人叫什么大乔?”

张识谦­干­咳道:“媒体给的。”

“哼。人如其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张识谦在来之前已经从张知那里知道了事情大概的经过,但他没有想到张复勋竟然气到这种程度,说话不由地更加小心道:“我觉得他对弟弟很不错。”

“你怎么知道?”张复勋眯起眼睛,“张知让你来的?”

这点想瞒也瞒不住。张识谦大大方方地承认道:“他跟我说了个大概。”

“这种事情亏他好意思到处宣扬!”张复勋想想就更加气愤,“除了你,他还和谁说了?”

张识谦赔笑道:“他还能和谁说?我们都是最亲的人,要说当然也是和我们说。”

“最亲的人?”张复勋嘿嘿冷笑两声,不说话了。

张复勋的­性­格张识谦最是了解。

他发脾气,就说明事情还有挽救的希望。他要是连脾气都不发了,就说明他已经铁了心准备做什么事了。所以张识谦看到张复勋这样子,反倒放下心来。

“我记得张家的家规好像是,如果继承事业,就可以自由选择婚姻。如果选择婚姻……”

他没说完,张复勋的手就重重拍在桌上,“婚姻?两个男人叫婚姻吗?”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翻起来。

张识谦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等张复勋把书送到他面前,他才知道原来这本真的是《婚姻家庭法》。

“看看这里说什么,男女两­性­的生理差别,人类固有的­性­的本能,是婚姻的生理学上的基础!”书上那句话被张复勋用红笔重重地勾勒出来,在白纸黑字之间,分外扎眼。

张识谦的手指放在膝盖上,在张复勋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敲击了两下,“但是家规说的是自由选择婚姻,也就是说,可以选择结婚,也可以选择不结婚。而且张知是美国籍,美国有的州是许可同­性­结婚的。”

他猛然对上张复勋的眼眸。全身的怒气仿佛都凝聚于瞳孔。张识谦几乎能看到两簇燃烧的火焰。

“你非得跟着他反我?”张复勋声音仿佛沉在海底,压抑得不能再压抑。

张识谦知道,张复勋已经在爆发边缘。

“父亲。”他叹了口气,放低姿态道,“为了画画,我很自私地选择了事业自由。在张家这一代只有我和张知两个人的情况下,将所有责任丢给了他。所以,婚姻自由是我唯一能为他争取的。”

张复勋皱眉。

张识谦继续道:“至于后嗣,你也不用担心。不还有我吗?张家责任重大,我和张知一人扛一半,这才是兄弟。”

张复勋那股要从头顶里冲出来的怒气又缓缓地被压了下去。

他突然感到难以言喻的疲惫。

明明是同一个世界,为什么他们的看法和他的差别这样大?

一对兄弟扛一个家的责任?

亏他们想得出来!

张复勋将椅背一转,望着落地窗外的风景,许久才道:“先回去看看你妈妈。她很久没见你,一直很想你。”

张识谦无声地舒了口气。

在张家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二次据理力争。第一次是因为画画。

那次的过程他已经不太记得了,但是收尾他记得很清楚。

“你先下去吃饭,今天你妈下厨。”

张识谦很忙。

回家和一大圈的人打招呼,然后洗澡吃饭,时间一晃就是晚上。

张夫人看他眼底挂着两个黑眼圈,便劝他上去休息。

等他回了房,立刻和老婆接头。

老婆果然顺利完成任务,把张知和乔以航的关系捅给了他妈妈。

这算是双保险。

他知道他母亲对于他放弃继承张氏一直耿耿于怀,现在知道张知为了个男人决定不生育肯定会暗暗高兴。因为这意味着张氏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要回到自己亲孙子手里。这样一来,她想必不会吝啬在他父亲耳边吹吹枕头风,帮张知和乔以航一把的。

想到自己一回国,就将这件事办出眉目,张识谦心里十分得意,和老婆缠绵许久才沉沉睡去。再醒来,已经是十点多。他记得自己和张知、乔以航还有饭局,便匆匆洗漱出门。

等他走到约定的饭馆,张知和乔以航都已在座。

张知一见他,立刻亲切地迎上去道:“哥。”

乔以航也跟着站在起来。

张识谦笑眯眯地搂着张知往回走,又和乔以航握了握手,“我一早给你们买了礼物,但寄到现在还没寄到。早知道还不如和飞机一起托运回来。”

张知道:“看到哥,和收到礼物差不多。”

乔以航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每天和张知相处,便不觉得他改变有多大。偶尔将他如今的言行和当初认识时比对比对,差距就出来了。

不得不说,张知现在成熟太多。

看着张知和自己亲近,张识谦不免感慨。要是乔以航早些日子出现就好了,这样他和张知的关系说不定早就改善了。

乔以航虽然对他很有好感,但到底不熟,所以由着张知和他两人闲谈,自己只是偶尔Сhā两句。

张识谦隐约提了两句自己今天和张复勋的交谈,但没谈得太深,毕竟最终结果还没有出来,要是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平白让他们空欢喜一场。

乔以航和张知倒没怎么放在心上。

反正最坏的打算都已经做了,至坏不过如此,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一顿饭足足吃了两个小时,张知和张识谦才依依不舍地告别。临去时,张识谦特地留下画廊重开的日子,请乔以航和张知光临。

两人自然满口应下。

送走张识谦,乔以航和张知慢悠悠地往车库走。

明明一段普普通通的路,明明什么话都没有说,但两人内心都有无限满足感。

“乔乔……”

“嗯?”威胁式的语气。

“……乔大哥。”

“你下次有话还是直接说吧。”

“万一不是对你说的呢?”

“我能分辨。”

“哦?那你猜猜这句是不是对你说的。”顿了顿,又清了清嗓子,郑重万分,“我爱你。”

“……”

“你没什么话要说的?”不满的声音。

“嗯。是对我说的。”

“……还有呢?”

“吱吱。”

“……嗯?”

“快开车门。外面很冷。”

“……”

唱片宣传由于乔以航的加入,出现一个小高|潮,但没持续多久,又落了下去。

电视台和伊玛特都知道它的潜力已经见底,也不再往这上面下功夫。沈慎元也进入了《甜蜜葡萄­干­》的具体拍摄。原本他拍这部电视剧,乔以航还曾觉得是借自己的余热,但见识过他的演技之后,他心里不再有这种自满的心理。因为他很清楚,在演技上,沈慎元比他走得更远。

正因如此,当他再度回到《黑白之间》,他对演技的苛求比以往更甚。

连觉修觉得很不错。

很多时候,不是他说再来一次,而是演员抢在他之前说再来一次。尤其是拍摄后期,这种情况更加明显。

颜夙昂和封亚伦两个人飙戏飙得有点入魔。

大概很久没合作,所以两人的变化都有点大,在对手戏上都呈现出于以往不同的风格来。乔以航不禁感到失落,因为在他们两人飙戏的时候,自己只能被卷进去。受着他们的情绪和演技­操­控。明明知道自己这个角­色­应该怎么表现的,但演出来却总是与想象中出入。

他想起和金爷第一场戏时,坐在金爷ρi股底下的那把椅子。

明明是一样极为普通的道具,但是却能辅助演技发挥出不同的光彩。

而现在,他觉得自己好像那把椅子,用力地想发出声音,让别人注意自己的存在,但最后却发现他发出声音的时候,就是颜夙昂和封亚伦希望他发挥作为椅子的作用的时候。

这个发现眼中挫伤了他的骄傲。

最早发现他有情绪问题的是张知。

他旁敲侧击出问题症结,却不知道怎么去解决。本来嘛,他对唱片这一桶水都还没有装满,更何况是电影。所以他直接打电话给了高勤。电话中,他严厉批评经纪公司这种不关注艺人的行为。

“你以什么身份批评?”高勤懒洋洋地反问。

“EF唱片公司代总经理。”这话张知说得理直气壮。张复勋好像雷声大,雨点小,没什么后续发展。或许张识谦真的起了作用,又或者他一时还没想好对策。总之,他依旧在EF上班下班。而他和乔以航的同居关系依旧没有曝光。

“他拍电影关唱片公司什么事?”

张知恼羞成怒道:“那他老公行不行?”

“有结婚证吗?”高勤轻飘飘一句又将他堵了回来。

张知豁出去了,“有事实!”

“……那行。”高勤挂下电话后,并没有亲自出面,而是找了金爷。

没办法,拍电影,他也是外行。

金爷的戏份在两天前就已经杀青了,所以当乔以航看到他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微微吃了一惊。

“方便说两句吗?”金爷一ρi股坐在他面前。

乔以航笑道:“两句会不会太少?”

“听说你最近状态不佳?”金爷是直­性­子。

乔以航沉默了下,“倒不是状态不佳。”

“嗯?”

“只是觉得,”他目光看向坐在另外一头休息的封亚伦和颜夙昂。论外表,他自认不会输给这两个人。哪怕时间已经在他们身上沉凝出各自独特的气质。“被比下去了。”没有太多华丽的辞藻,他用了最简朴的一句话。

金爷拍拍他的肩膀,“因为你是配角啊。”

“……”乔以航想,一击毙命,绝对就是这个意思。

得与失(上)

尽管金爷安慰的技术不怎么样,但乔以航到底放下了心理包袱,在演戏中开始重新寻找自己的定位,虽然自己的表现没有如他想象中的那样抢眼,但到底也不像之前那样,一味被拉着走。连觉修咆哮的次数也比之前少了许多。

其实金爷有句话没有直说,那就是以乔以航现在的经验和演技,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比不过颜夙昂和封亚伦的。乔以航的进步虽然很快,但以前底子差,所以就算突飞猛进,也不可能一下子成为影帝级别。但他相信,他需要的只是磨练。这部戏已经成为他的晋升阶,让他步入正轨,颜夙昂和封亚伦给他的压力也会成为一种变相的动力。再往上走的路,只会越越来越简单。

饶是如此,金爷还是时不时地出现在片场,给予他指点。

这个场面被不少狗仔队拍下,取名为戏里戏外的父子情深。

在电影杀青之前,《黑白之间》的片场故事就开始抢占各大版面。一来是电影里新闻人物太多,二来这部电影的关注度高,所以媒体也乐得现场取材。

随着电影临近杀青,金花奖的参赛势力也逐渐浮出水面。

连觉修之所以赶得这么急,为的就是今年的金花奖,所以很多影迷、评审都对它抱有很大的期望。

但对乔以航来说,金花奖还早,天声奖却已经到了。

说实话,在音乐上他的奖项他已经拿得太多。托福于近几年唱片业的不景气,每回上台都可以看到台下坐着的来来去去就是这么几个人。大家对谁拿奖谁拿大奖心里多少都有点数。不少新人倒是冒出头拿了回新人奖,但下次哪里再见却又不知道了。

今年的天声奖和往年不同的是,封亚伦和颜夙昂都回来了。

同一首《魔法方舟》,十个提名。

三个最佳男歌手,三个最受欢迎男歌手,一个本年度最受欢迎天声奖,一个最佳作曲,一个最佳作词,一个MTV最佳画面。

乔以航压力倍增。

张知见他穿着西装不停地走来走去,终于受不了道:“小周不是六点来接你吗?”

“嗯。”乔以航整了整领子。

“现在才四点。”张知不满地舀着火龙果。

乔以航转身道:“这套是不是有点太大众了?”

张知抚额,“要不要给你一条床单一个火炬,让你扮雅典娜?这个抢镜。”

乔以航不理他,接着自己的话题自言自语道:“穿高勤送来的那套会不会更好一点?”

高勤那套是火红­色­的。就是他拍《魔法方舟》MTV时穿的那套。抢镜归抢镜,总觉得在大会上穿这种颜­色­,好像显得太轻浮了点。

张知放下火龙果,朝他招招手。

乔以航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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