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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的位置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做的,挚冷冷地感受到。
挚的母亲地位最低下,而他本身又软弱,无力去强势约束各诸侯。天下能有几人不欺软怕硬?所以诸侯们肆无忌惮,渐渐便不把挚放在眼里。
越不聪明的人,往往越有一颗敏感的心。分外自尊,分外细腻。
不过,不聪明到傻者除外。
挚做了九年的帝,这九年来他一点不快乐,每天忧心忡忡如坐针毡,大臣们和他说话都不用嘴巴,直接用鼻子哼哼。他不愿发火,也不好意思说没听清。大臣更是得寸进尺,每天请假,公然不上朝。
挚坐在空荡荡的朝堂上忽然想流泪。
他是老板,手上有成千上万的员工,他管他们吃,管他们喝,按时发薪水,奖金月月涨,和颜悦色,不打不骂。而结果成了,每天只有他一人屁颠屁颠按时来打卡上班了。
什么世道?都还有良心不?
真正的世道,只分成与败,管与被管。上对下如此,下对上亦如此。良心,是个形容词,不是名词。
挚突然怒发冲冠,手狠狠地拍在龙椅上,人一腾而起。他紧咬嘴唇,决定要大张旗鼓地杀一杀风气。回到后宫,怒气依然未消,窝在藤椅上发怔。他老婆看见后,从背后轻轻抱住了他的肩,问道:亲爱的,怎么了?
挚忽然一回头缩在老婆怀里放声大哭,哭了好久,老婆轻轻捧起他梨花带雨的泪脸,温柔道:亲爱的,有什么难办的,跟我说。
挚抹了把眼泪,拿出很重的语气道:我要好好惩治这批良心被狗吃了的歹臣。然而,他的音调是软弱而苍白的。
老婆脸颊上漾出了嫣红的微笑:亲爱的,我支持你。不过你准备怎么惩治呢?
挚嗫嚅半天道:我……我……我要……。我要了半天依旧要不出任何东西。杀人,他怕;打人,他不愿,骂人,他不忍,让大臣写检讨书,还有谁家仓库里没备好一沓?
挚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对自己的鄙视。老婆双手交叉拢在他胸前道:亲爱的,你的理想是什么?
挚立刻深情看着老婆道:我只愿不愁吃,不愁穿,与你开心到老。
老婆道:那么,还有什么可犹豫和留恋的呢?
第二天清晨,每个大臣床头都多了个拎着鬼头刀凶神恶煞的勇士。所以,第二天再没收到任何一个病假。早朝,济济一堂。
堂上坐着一个威武的男人,威武的男人正春风满面地看着他们。
放勋,喾次子,挚长弟,誉称:尧。因原封于唐,又名:唐尧。
世道变了,因为老板换了。
挚正在封地与老婆对月当歌,把酒言欢。
人站错是可怕的,占错是可悲的。
历史上第一次的禅让就这样悄然落下帷幕,没有人愿意花时间关注。
大家关注的只是第二次和第三次。尧让于舜,舜让于禹。
但对于挚和尧来说,各自却都得到了满满的幸福,都追逐到了自己的理想。
求仁得仁,我心即衡。此兮此兮,复有何忿?
尧即位后,首先做的事是,冠冕衮袍,彤车白马,神情凝重,皮笑肉不笑,到各个诸侯国走了一圈,没有责备任何人,也没奖励任何人。
他只想用行动传达一个信息:帝王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其次,他命太史羲氏、和氏在一年之内完善黄帝遗留的历法,且以日月星辰运行为参考,必须简洁明了,最好老百姓在农牧耕种中抬抬头就知道节时了。
农业是一国之根本,不论你做什么还是什么都不做,人都要吃饭。
尧只有两点要求:复杂事情简单化,简单事情实用化。
羲氏、和氏首先分出了夏至,冬至,再扩充为二十四节气,编成顺口溜,老百姓一学就会。再将三百六十五天定为一年,以闰月正四时。这套历法现还在用,可见功效之大。
但老板精准的要求,该是成功的第一步。
第三,他派遣得力大臣分守各边疆,以开垦土地,抚育庶民,杜绝战争隐患。毫不动摇地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在没有遭受大规模外敌入侵的情况下。理,永远是这个理。
第四,积极访贤。独木不成林,一个巴掌拍不响,决策者不可能事事亲历亲为。传说尧访贤一直到了汾水北岸的姑射之山。连仙境都不放过,人间哪还有没走到的呢?
第五,清心寡欲,俭朴而行。尧一生都恪守勤俭,凡事不奢不费,吃饭,不过围着一个锅台转;喝水,自家掏了个土井;穿衣,人场上就那么几件;乘车,虽很华丽,却没第二辆。且尧言传身教,他的这种优良品质舜和禹都予以了继承和发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