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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身下的女人,长发披散,热泪滚烫,睡衣被他撩到了iongshang,­内­裤被扔在一旁,她像个被彻底蹂躏过的破布娃娃一样,狼狈的躺在地上。

她昏过去了。

他喘息着,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阿浪踉跄的退开,他的男­性­象征上,有着她的献血。

如他所料,她是个Chu女,他却粗鲁的要了她,就在地板上,几乎像是弓虽暴了她——

他要吐了。

他从来不曾这样对待过女人,即使喝醉了都没有,而他真的很少很少喝醉,他不想像那个人一样。

有那么瞬间,他想拔腿狂奔,离开这个地方,离开她,忘掉这整件事,但他不能将她丢在这里。

他死白着脸,小心翼翼的将她从地上抱起来,他不敢让自己思考,只是三步两并的上了楼,将她抱回房间,带她进浴室,替她清洁身体,但那只是让他看到更多他失控的证据。

她的手臂、大腿、Ru房、脖子上,都有着刺眼的红肿,他知道等到天亮,那些地方会转成淤青,变得更加恐怖。

他清楚记得自己如何失控的占有她,他怀疑明天她还能走路。

他让她泡在热水里,轻柔的用浸湿的毛巾替她擦拭身体,然后她醒了过来。

几乎在她醒来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她醒了,因为她瑟缩了一下,抓握住他的大手,躲避他的碰触。

“不要……”

她垂着眼,没有看他,她的声音很小声,十分微弱,但他听得一清二楚。

那让他心痛,捏握着毛巾的大手,停在半空。

太好了,她怕他。

他不怪她,是他的错,他只是不知道,她的拒绝,竟能如此伤害他。

现在,她知道真相了。

他不是畜生,她连畜生都不如——

他是个禽兽!

事实证明,他就和那个人一样,永远只顾自己。

阿浪苦涩的想着,放下了毛巾,起身强迫自己走了出去,没有注意到,她匆匆抬起了头,错愕的看着他,小脸上满是惊讶。

***

老天,这真是一团乱。

谈如茵捧着自己发烫的脸,只觉得着恼,为自己的无耻和赤­祼­感到羞窘,为那男人的冥顽不灵感到心疼和气恼。

他误会她了,又一次的。

她应该要去追他,但她浑身赤­祼­,而且全身没有力气,所以她继续在浴缸里待了几分钟,这才腿软的爬了出来,又花了几分钟才穿好衣服,走到对面。

他房间的门是开着的,里面一片漆黑,不用看,她就知道他不在房里。

一瞬间,有些慌,然后她感觉到他的存在。

如茵抬起头看着上方,虽然她的眼睛看不到,但她清楚他在上面,在天台上。

她移动依然有些无力的双腿,爬上了楼梯,来到这屋子里最高的地方。

高大的身影,在察觉到她时,变得僵硬,但他没有回头。

那个男人站在面山那一方,在浓雾中,看着某个点。

雾还没散,只有朦胧的街灯,微微亮着。

他应该看不到什么,就连隔了几公尺的距离,她都看不太清楚他的身影,更别说附近的风景了,但她直到他在看什么。

如果雾散了,从那个方向,在许多年前,可以看到他老家,那些堆挤在一起的老旧木头平房,但现在它们早已被铲平,改建了。

可她晓得,他还是看得到,也许一辈子都看得到。

如此­阴­沉,那么悲伤。

这个男人忘不掉,他的痛苦深深的刻在心上,这么深,让她痛。

刚刚那一场激|情狂爱,让她了解许多事,虽然还有些害怕是自己误会,但如茵依然情不自禁的走上前。

她站在他身后,他没有回身,没有躲避,只散发着痛苦和孤寂。

鼓起勇气,她抬起手,试探­性­的、颤抖的,抚上他赤­祼­结实的背脊。

当那柔­嫩­的指尖轻触脊梁,阿浪浑身一颤,他感觉到她湿热的呼吸,还有轻柔的触碰,先是指尖,传来一点点的暖,也许是食指,然后他知道那是中指,她怯生生的扩大了接触的面积,把所有的手指都搁到了他的背上,再来是她的掌心。

他无法理解她如何克服了她的恐惧,竟然还来接近他,他应该要阻止她,以免事情再次走调,但他是如此渴望这个女人,他想要她抚摸他,即便只是一下下也好。

她感觉到他的战栗,以前她会以为这是厌恶,但现在她知道不是,在她抛弃被伤害的恐惧,放胆抚摸感觉他的此时此刻,一切变得清楚而鲜明。

他有很多不同的情绪,但没有一个是厌恶,就算有,也不是针对她,而是针对他自己。

她觉得自己像是在抚摸一头野兽,警觉、喜悦、戒慎、欢愉、恐惧、渴望……各种矛盾的情绪,全都混杂在一起。

他渴望她,这个男人想要她,他喜欢她抚摸他,这个发现,让她心口紧缩,几乎要以为这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但那不是,他喜欢她的触碰,他喜欢。

她可以清楚察觉这件事,那真的让她很想哭,只能缓缓的,来回轻抚着,确认着。

不由自主的,阿浪闭上眼,气息不稳的吸了口气,感觉她温热的小手,抚着他湿冷的背,一次又一次,从上到下,再从下往上。

那,很舒服,让他几乎要忘了一切。

“你这样,会感冒的。”

她甜美的声音,如丝般柔滑,穿过雾,爬上他的肩,溜进他的耳。

这女人的关心,让他喉咙紧缩,嘎哑开口:“你应该要害怕。”

“为什么?”她轻问。

他没有回答,他不想提醒她。

“因为有其父必有其子吗?”她的声,淡淡又入耳。

阿浪抿着­唇­,睁开双眼,Сhā在裤口袋里的双手,紧握成拳。

如茵揉抚着他背上纠结紧绷的肌­肉­,悄悄道:“你一直是这么想的,对吧?”

他继续保持沉默,肌­肉­更加僵硬。

“你和他不一样。”她叹了口气,额头轻抵着他的背,道:“我说过你和他不一样,有时候坏竹也是会出好笋的。”

“该死的,我他妈的弄伤了你。”阿浪恼怒的低咒出声。

“你没有弄伤我。”她告诉他。

“拜托看看你自己,你全身上下都是伤,我只顾着自己爽!”他咬着牙道:“你怎么还能够这么天真?”

心,轻轻的,为他抽紧。

“因为你不是只顾着自己,我也在场,记得吗?”如茵把脸贴在他紧绷的背上,提醒他,忍着羞窘,悄声道:“如果你只顾自己,你就不会先对我……让我……先到……如果你只顾自己,你会直接压在我身上发泄欲望;如果你只顾你自己,就会在事后把我留在那里——”

“我很想。”他从喉咙里挤出这三个字。

“但你没有。”她听着他的心跳,害羞的悄悄说:“你把我带回房,帮我清洗,我很抱歉阻止你,但幼稚园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帮我……洗澡……还是……我的……”

她咬住了­唇­,羞得说不出口,跳过哪个词,道:“我,我吓了一跳,所以才会拉住你,并不是因为我怕你,或者因为你伤害了我。”

阿浪不敢相信,但这个应该被他吓到的小女人,却将脸贴在他身上,小手抚着他的背,她的碰触,是有点羞怯,但并不害怕。

“我应该能控制自己。”他嘶哑的自责。“没有任何女人,该在第一次受到那种粗鲁的对待。”

“那不是你的问题,我想我也要负一点责任……”

他一愣。

“当我们在一起,我感觉得到你,不只想法,还有欲望……”如茵舔舔­唇­,有些害怕和他承认,但又不得不说,她尴尬的小小声的道:“我……我的能力,有时候,当我很想很想的时候,我也可以让别人知道我的感觉,或我在想什么……”

就像她之前改变了他的梦境,阿浪突然领悟,想起:“你把我拉出恶梦,让我梦到我在踢足球。”

“只有那一次。”她窘迫的说:“但……我想这能力加强了这一切,今天晚上,你感觉到的欲望,不是一个人的份,是两个人的。”

她越说越小声,越来越害羞。

“不只你的,还有我的……”

他无法想象,可那解释了一部分的状况,他和女人在一起,从未曾像今晚这样失控。

“我想要你。”她拉下自尊,羞涩的告诉他,自己当时的感觉,“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不想你停下来,我希望能感觉你,多一点……再多一点……”

她的话,是最诱人的瑃药,让他又硬了起来。

阿浪感觉到,贴在他身后的女人,微微轻颤,温热的气息,变得急促,但她没有退开,依然贴着他,没有离开。

那安慰了他,却也更让他为她感到害怕。

他很想相信她,但即便如此,就算他只是受她影响,他依然流着那人的血,有着暴力的遗传因子,想到她身上的伤,他就觉得毛骨悚然,下一次他若失控,可能会造成更可怕的后果。

这个男人在责怪自己,如茵清楚听见他的想法。

他被那件事,影响得那么深,伤得那么重——

她可以感觉到,他将拳头握得更紧,肌­肉­更加纠结紧绷,如茵心疼的深吸口气,再道:“那一夜,不是你的错;这一夜,也不是你的错。你真的和他不同,他很邪恶,但你……你很美丽……”

这个形容词,让他错愕。

美丽,是个八竿子和他打不在一起的词句,他知道自己长得还可以,但真的不到俊美,更别提美丽。难道她是觉得他有点娘?他是没有屠勤那么高,但也不矮,他的男­性­荷尔蒙挺旺盛的,肌­肉­也相当发达——

他的想法杂乱无章,几乎逗笑了她。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咬着­唇­,忍住笑。“你一点也不娘。”

“那是什么意思?”他拧眉问。

她沉默了一下下,才悄然道:“曾经有一阵子,我很想死。”

这句话,拉回了他的注意,感觉到她不稳的气息。

她贴在他强壮厚实的背上,悄声说:“事情刚发生时,我还不会筑墙,无法阻止自己听到别人的想法,无法不去感觉别人的情绪,我觉得活着很痛苦,开心那么少,悲伤那么多,人生很苦很苦,好苦好苦……那阵子,我每天都好像活在永无止境的炼狱里。”

她的声音,像梦呓一样小声。

“我试过吃药,也看过­精­神科医生,但那些都没有帮助,只让事情变得更糟,然后有一天半夜,我受不了了,我想要解脱,我不想再听到别人在想什么,只要能结束摆脱这整件事,用任何方法都行,即使是死亡我也愿意。所以,有一天晚上,我走到厨房,拿了一把刀子,朝手腕割下去……”

他屏住了气息,为她感到心疼。

那让她心头好暖、好暖,彻彻底底的温暖了她,如茵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说下去:“我躺在厨房的地板上,感觉血液从我的手腕上流出,我以为会因此得到解脱,但外婆发现了我,将我送医急救,她很伤心,我只觉得生气,我希望死掉,医院是地狱……”

小小的战栗传来,他可以感觉到。

“我想尖叫,想挣扎抗议,但没有办法,我没有力气,我被活生生送进地狱里。因为我一有体力,就歇斯底里的一直吵着要出院,他们替我施打镇静剂,我被强迫待在那里……”

她小小声的诉说着她的恐惧、害怕,与绝望。

阿浪胸口发紧,为当年那个女孩,他可以感觉到她有多痛苦,多绝望,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她没有疯掉,真正是个奇迹。

“我也以为我会疯掉。”他的想法清楚的回荡在脑海中,她沙哑的开口说着,小手抚过他的肩胛骨,来到他的腋下,再溜到他坚实的腹肌上。

她环抱着他,汲取他愿意给予的力量。

“因为我反抗得太激烈,我被绑在病床上,我听到他们讨论着,应该要将我送到­精­神病院,我几乎已经死心了……”

他不自觉,握住她环抱着自己的小手。

如茵心更暖,小脸贴着他的背心,眼微湿,和他十指交握,告诉他:“但是,那天晚上,在那么多纷扰的恐惧、害怕、痛苦之中,我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想法,一个……誓言……”

她缓声在雾中,吐出小声的字句:“那是一位我在学校见过的男生,他的父亲是罪犯、是酒鬼,出狱后,常常殴打他和他母亲,他很痛苦、害怕又生气,可他没有因此退缩,他没有因此而放弃,他走到同学家前面,羡慕同学有幸福的家庭,他看着那栋房子,发誓要改变现状,他发誓总有一天,他也会拥有自己的房子,像他同学的家一样,又大又漂亮……”

他记得那天晚上,他清楚记得那睡在屠鹰家前面的海滨公园,渴望自己是其中一分子的夜晚。

阿浪脸­色­苍白,一颗心,震颤着,听着她悄然道出,那多年前的誓言。

“他发誓,他一定不会打他的女人、不会揍他的孩子,他发誓绝不会和他的父亲一样……他发誓,总有一天,他会建立一个幸福的家庭……”

他的心跳加快,痛苦泛滥,如茵握紧他的手,再告诉他:“你说,我打的那通电话救了你,事实是,是你先救了我,那个邪恶的男人,让你活在地狱里,但你没有放弃,始终没有,你怀抱希望,强烈而坚定的希望,那个希望温暖了我、拯救了我。”

如茵紧紧拥抱着他,道:“我告诉自己,如果你可以,我一定也可以。或许你身上流着那个人的血,但你和他是不一样的,你一点也不邪恶,你很美丽,你的心很美丽……让我想一直待在那里……”

他发不出声音,整个人被深深撼动。

她说的字字句句,都如温暖的水,流入心底,蓄积。

国三那件事发生之后,他早已放弃了那个幸福家庭的誓言,他不认为自己适合成家,他清楚知道,他和那杂碎一样是个暴力分子——

“你不是。”她耐着­性­子,温柔坚定的告诉他:“他使用暴力,是为了伤害;你使用暴力,是为了保护,是为了制止伤害继续。”

“你怎么能够确定?”阿浪听到自己喑哑的声音,回荡在雾气中,才发现他开了口。“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做出和他一样的事。”

“因为你知道那是不对的,因为你一直很清楚界线在哪里,因为不到非不得已,你不会使用暴力,也因为即使在失控时,你依然顾及我的感受……你和他不同,你知道爱是什么,他不知道。因为如此,所以我才爱你……”

她的告白,就这么突如其来,毫无预警,紧紧抓住了他所有的心神,让他浑身一震。

他怀疑自己听错,拉开了她的手,霍然转过身来,看着她。

那个在雾中的女人,娇小又甜美,小脸泛红、­嫩­­唇­湿润,他突然转身,让她有些紧张,她收回了手,但她没有逃走,还是没有逃走。

“你说……”他紧盯着她,只觉得口­干­舌燥,心跳飞快,甚至几乎感到有些耳鸣,但他仍听见自己沙哑的吐出了那个问题,“……什么?”

如茵仰望着眼前的男人,两只小手压在快要冲破胸口的心上。

他的双眼炯炯,看起来几乎是凶狠的。

那神情,如狼一般,让她有点害怕,只有一点点。

对着他的背、读着他的心说话,真的比看着他、面对他,容易许多。

她碰不到他,她无法真切的确定他在想什么,但汹涌深沉的渴望从他身上席卷辐­射­而来,那鼓励了她。

“我爱你。”如茵颤巍巍的吸了口气,将自己的心,完完全全的摊在他面前,每一个字,都让她的心跳得更快、更大力,她张开嘴,和他及自己承认。

“你是我黑暗中的光明,是你让我没有疯掉……你才是那个奇迹……而我,一直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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