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寡道:“二十年前,我大哥毋孤立为太子,当天他走出长乐未央殿,就被人暗杀了,先皇震惊之下得了一场大病,所以立刻将皇位传给了我。”
我眨着眼,有点耳熟,这种宫廷血案似在何处发生过,我轻声问:“是玄武门之变吗?”
毋寡愣了愣,笑了:“对,同玄武门之变一样。”
我说:“那是你杀了你大哥?”
毋寡道:“也有人这样说。”
我翻翻白眼,我呸。
毋寡说:“李世民不失为一代明君。”
我说:“李世民是一代明君,也是个杀了亲哥哥的凶手,两样不相干,谁也不干扰谁,一个人当然可以很聪明很勤奋同时又狠毒无情。”
毋寡一时失神,然后又笑了:“无情也并非是无情。我现在解释给你听,我有必须杀他的理由,你也不会信吧?”
我说:“怎么不信。你要夺他的皇位,你比他聪明比他勤奋比他好学比他谦虚谨慎比他得人心,可是他是大哥是太子,你不是,你不服,你像锥子一样令他坐立不安,那把锥子也同样刺得你自己坐立不安,所以他要杀你,你也要杀他,你不杀他他就杀你,他不杀你你就杀他,他杀你的原因是你要杀他,你杀他的原因是他要杀你,谁动手晚了谁就得死,但是,你先动的手,因为你手握兵权。”
毋寡愣了一会儿,又微笑:“想不到知我的人是你。我和大哥都是身不由己,在其位不得不谋其事。”
据说我们出生时,一个精子跑得最快运气最好,得到生存长大的机会,其他重在参与的精子,即时被宣告死期。
一将成名万古朽。
我们都是跑赢了的那个呢,嘻。
毋寡道:“我也不必瞒你,毋孤的七个男孩子全被处死了,女孩子可以活下去,但不得出嫁,也没人敢娶她们。有一个却逃了,因为那个孩子还在母亲的肚子里,我大哥喜欢寻花问柳,常蛾本是地方官员家的女孩儿,却被他引诱成奸,怀了他的孩子。那个女子,被你父亲娶为正妻。要不是年前有人同我说慕容长英长得同我很像,我还不会注意到你们,那么相似,总应该有点原因吧?要查出真相,倒也不难。”
我说:“我大哥对皇位没有野心。”
毋寡道:“但你父亲有。”
我沉默,不是我父亲有野心,而是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毋寡道:“原故我都同你说明了。现在我们谈谈眼前的局势吧。”
我说:“内忧外患。”
毋寡点点头,翻了翻案头的奏折:“我刚接到三万人马来犯的奏折,慕容菲,你不像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
我苦笑:“汉军确实曾劫我粮草。”
毋寡道:“那不是你给老李的礼物吗?”
我呆了呆,毋寡不会轻信我知道,但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呢?他在我们那儿,有耳目。太危险了。
毋寡道:“你父亲怕召慕容长英进京后对他不利,竟至出此下策。这种谎言,不能长久,想必一二个月内他就要有大动作吧?”
我苦笑:“我也是这样猜测的。”
毋寡问:“你父亲不信任你?”
我说:“他是对的,你要是现在刑讯我,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毋寡道:“他要是同你商量,何至于让你被捕啊?”
我呵呵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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