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窘迫至死,他当时立刻就离开了。后来有一段时间没有再见到她,不奇怪,按照他们两个的生活轨道,原本就很难遇上。
但是他心里一直觉得惦着些什么,偶尔路过设计部,其他人都会争着向他问好,唯有她无论什么时候都一个人埋头在自己的小格子里画个不停,声音都没有。
后来他要求设计部把所有初稿交上来给他过目,她的也夹杂在里面,但是量很少,最简单的几张而已。他不相信这就是她不停埋头的所有结果,但以他的位置要看初稿本身就很奇怪了,所以也没再多问。
后来开会的时候再问起她,设计部主任表情一呆,直接就回答,“凌小萌?她三天没来上班了,我已经报了人事部,人事部说按照规定,就算她自动离职。”
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顾总,您怎么会问起她?”
懒得回答,回办公室后他给她打电话,是停机,想了想他直接开车去上次那个地方,已经很晚了,到了那里就看到门口围了一堆人看热闹,拨开人群走进去才看到她,蹲在地上收拾东西,其实东西也不多,就是散落了一地,她又没有包可以装,拿了这样丢了那样,手腕露在袖子外,细而且瘦,看得他呼吸困难。
走过去把她拉起来,又看到她的眼泪,因为四周看热闹的人多,她死憋着没有哭出声,眼泪也是,颤颤的在眼眶里打转,看到他的时候一脸震惊,眨了眨眼,泪水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透明的一道直线。
带她离开那个地方之后才问清楚原由,房东要卖房,急着收回房子,也不顾她没有找到住处就把东西都丢了出来,多半是看她一个人好欺负。
又问她为什么不去上班,她原本就脸色苍白,听完连嘴唇都没了血色,声音又很轻,好像是辩解,又好像是自言自语,“我病了,打电话请过病假。”
那时候他是怎么想的?时隔两年,已经有些记忆模糊了,她那么惨,一个人,病着,刚丢了工作,在这城市举目无亲,现在连一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但他居然觉得那些并不是见得有多坏,对他而言,甚至是不错的。
原来他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原来他根本不是一个好人。
跟她谈完之后她长久沉默,然后就伸手推门,他也不勉强,任她把自己的东西抱着下车,一步步往路的另一端走。
那时候已经是夜里,也是这条路,很僻静,他看着她慢慢消失,也没有阻拦的意思,走进餐馆叫了点东西,又跟老板聊了几句。
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她用现在这个姿势站在他车前,双手搁在身前,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走过去,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她手里,那些吃的还很暖,又是几个盒子叠在一起,她用双手捧着,眼睛还是看着他,又眨了一下,这次泪水很争气地停留在眼眶里,一点都没有落出来。
但在他却觉得还是落了出来,透明的一道,就划在他心上,到现在都觉得痛。
————————关于婚姻的分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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