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提出这个要求很无理，但是这是荣春的遗愿，希望你们能理解她，接受她的决定。”

季父道，“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父亲，艾佳瘦成那个样子，之前怎么不见你来照顾她们母女。荣春去了，你开始自责了？还有脸说带大她，如果我们不来，艾佳是不是要被饿死？”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我之前真的不知道。”

“对不起，你对不起的不是我们，是她们母女，我那可怜的闺女...”季母眼泪止不住又流下来。

“不管如何，我都希望能把艾佳留下来，她毕竟是我的女儿。”

季父沉声道，“我不会把艾佳留下，你现在就走，远离艾佳，从今天起，不允许你再见艾佳一面，也不允许你再打扰我们。”

“伯父，如果您不同意，即使对薄公堂，我也不会放弃。”

“连我女儿都养活不了，还如何去养活艾佳？”季父终于忍耐不住，拍着桌子吼道。

店员诧异的看着这几个客人，想要走近了解情况，被叶戎挥手制止。

“我发誓，一定会好好抚养艾佳的，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以前就是这样对我女儿发誓的吧？”季父轻蔑的道，“誓言有用吗？”

“如果您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会尽量满足。”

“要求！...呵呵，要求！我们就这一个女儿，却毁在你手里，还问我们有什么要求...”说到伤心处，季父不禁老泪纵横，“好，如果你想抚养艾佳，我要你这辈子都不许结婚，能做到吗？”

“如果这就是让艾佳留下的条件，...我答应您，...我高阳这辈子都不结婚，只爱艾佳一个人，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高阳站起身，缓缓跪在季父季母面前，“希望您能成全！”

季父季母望着高阳，神情变化莫测。

沉默，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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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屡青烟，一丝幽魂，季荣春走了。应该没有遗憾，送别的都是爱她的人。季母抱着清瘦的艾佳，医生特许她临时出院参加这个神圣的时刻。艾佳清澈的眼睛，看着袅袅青烟，伸出稚­嫩­的小手，伸向天空...

“伯父，伯母，你们留下来吧，我会努力工作，好好照顾您二老的。”高阳尽力挽留着季父季母，在两位老人眼里却是假慈悲。哀大莫过心死，老年丧子，对季父季母的打击沉重无比。季母的身体状况本来就不好，见到孩子就思念女儿，把艾佳留在身边实在是无尽的折磨。季荣春的遗书指明要求高阳替自己抚养女儿，恐怕她的在天之灵也想不到，父母让他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走出墓地，季父长吸一口气，“别忘了你的诺言，我们会来看艾佳的，如果发现你有任何对不起艾佳和荣春的地方，我们都会带走艾佳，即使有荣春的遗嘱也不行。”

林依雪没有想到，一觉醒来，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一切都仿佛是梦，一个才拉开序幕的噩梦。叶戎与林依雪站在车旁，注视着季父季母蹒跚离去。身后，高阳抱着艾佳，久久矗立，直到人不见影，直到满目苍夷。

叶戎走到高阳身边，低声道，“值得吗？”

高阳苦涩的摇摇头，“让他们恨我吧，都是我的错，没有留下荣春，让她平白受了那么多苦。”

“回去吧，孩子会冻坏的。”

高阳低下头，看着小脸已经冻的通红的艾佳，“艾佳，我们回家了。”

林依雪看着高阳的侧影，缓缓对叶戎道，“他这样值得吗？”

叶戎亦是苦涩的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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