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无论你背负多少希望，他们都不想你沉沦在所谓的希望中。你曾经对我说，人总要为生存做出选择与牺牲。他们把希望留给你，就是他们的选择，难道愿意你选择逃避？”

我曾经对你说过吗，难道不是一个黑帮分子用这句话来威胁我的？是谁说的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叶戎深深垂下头，一脸的萧索，“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可是我该怎么做？”

是哪个混蛋说的，一个人的痛苦分给两个人，痛苦就减轻了一半。林依雪真的不想触动叶戎的伤疤，看着这个曾经跳脱飞扬的男人变得如此落寞与迷茫，却还要再狠狠撒上一把盐，但愿他能够跨过“自己”这道坎。“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不能给你答案，也没有能力指引你的道路。我只有一句忠告，平等是绝对的，平衡是相对的，所以你在追求平等的同时，不要忘记保持平衡。如果你需要，不要再自己扛着了，我们所有人都会与你分担一些。”

叶戎的眼中有一种冲动，炙热的感觉从记忆中被唤醒，下意识的抓住林依雪的手，神­色­逐渐变得坚毅，“我是说如果，如果一个月没有经理，公司会不会跨掉？”

林依雪一愣，这应该算是明示了，长期养成的责任心却让她感到为难，只得委婉的道，“经理怎么能长期缺席公司运营，这样的经理也太没有责任心了。”

“其实我们都把自己想象得太重要了，据我所知，在我入职以前，你可以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在你入职以前，公司也没有混乱不堪。所以我相信，如果公司一个月没有你，一定不会出大问题。我希望我们能休息一个月，做一些我们早就该做的事。”

林依雪品位着叶戎的“我们”，平静的心中激起淡淡的涟漪，却又有一种想要锤人的冲动。道理虽然没错，却不用说得如此直白。这简直成了叶戎的语言习惯，贬褒总是放在一起，让你听不出是在夸奖，还是在诋毁。“可是我没有借口，也没有替代人选，不能就这样甩手走人吧。”

叶戎扬起头，喃喃自语，“借口眼前不就有吗，有什么比那个祸害还好的借口。即使老爷子，也会同意这个借口的。至于替代人选嘛，高阳怎么样？不要认为我有私心，高阳的能力不适于开拓，守成应该没有问题。只要让他掌管整体局势即可，而且只是暂代一个月，有艾佳做人质，还怕他不尽心尽力？等我们回来，你可以视他的成绩给予奖励。”

林依雪白了叶戎一眼，“你在公司究竟有什么作用，就是这样算计自己的同事的？差点忘记，你给公司找了一个免费的法律顾问，是叫张翱吧？你们两个到学校以后，白吃白住在他那里，最后还要害得人家被白揍一顿。只有这件事，算得上你对公司的贡献。好象我还没来得及高兴，你就把早已经议定的两百万捐款百年分期了。我本指望你能借助此事提高一些威望，才特意委托于你。现在可好，睡梦中也少不得被人骂了。我想知道，什么事你能做的按部就班，不特立独行？”

叶戎道，“我并没有想如此做，只是觉得不公平。学历本应该是通过学习获得的。学习也是一种劳动，劳动创造价值。两百万就能换得一个硕士学位，金钱创造了劳动。这种本末倒置的所谓学位，你有兴趣吗？还有，你明明已经全权委托我了，怎么做还不是我的自由。我可是记得，某些人事先连招呼都不曾打一个。”

林依雪嗤笑道，“叶学弟，我怎么能从中闻到一股醋味。你在学校替我捅了那么大一个娄子，足够上黑名单的，还不知足？如果没有这两百万，我是不是应该像去年夏天那样，去警察局保释你们两个？也许，你们的罪名足够上法庭，所以你早早找一个律师，有备无患。可怜的张翱，面临的又是一个两难的选择。一边是还在就读的学校，一边是即将就职的公司。”

提到张翱，叶戎的脸上露出些许笑容，“这个家伙很可恶，依仗自己学过一点心理学，就胡乱揣摩别人，自以为天下无敌，那顿揍是该白挨的。他这样的人应该遇到些挫折，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不是围绕他构造的模式在运行。这样的选择早晚会遇到，选择学校意味着背叛前途，选择公司意味着背叛荣誉。前途与荣誉，还真是难以选择。”

林依雪眨眨眼睛，确定叶戎的情绪确实好转了很多，语气也轻松起来，“既然这样，我们要不要明天就把聘用证书给他寄过去？”

“你就是这样算计公司未来的员工的？”这句话还没凉呢，就被叶戎原封不动还了回来。

“我发现，有时候你的想法很有趣，有时候你的想法很危险，有时候你的想法很超前。”

叶戎不满的道，“不用变着法子说我的思想不正常。还有，你这指桑骂槐的本事，是向哪个师傅学的？”

林依雪想抽回手，未能如愿，只得道，“我们是需要连夜策划出逃路线，还是明天再议？恩...，你抓着我的手不放，是不是在向我暗示什么？”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