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翱撇撇嘴,我才不是饿死鬼,我是穷鬼托生,占这点便宜容易吗,不吃穷你一个月的饭票誓不罢休。可是面对牟欣兰的质询,张翱感觉还是有解释的必要,“这些东西哪里怪异了,全是补血的上好食物。我的手腕还包扎着呢,你刚才电话里不是说要给我好好补补吗,难道又心疼你的钞票了。”
牟欣兰当然不好意思出尔反尔,只能保持安静,让张翱愈发小人得志,意气风发。看张翱的样子显然是误会了,莫语杉解释道,“欣兰不是这个意思。”
她不是这个意思,那才有鬼了。张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厨房的方向,嘴中念念有词,对莫语杉的话不予理会。
牟欣兰看张翱神经兮兮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问他在念叨什么。
“本人只吃肉,不杀生。刚才念的是往生咒,希望那只乌骨鸡早死早投胎。”
听了张翱的解释,牟欣兰差点吐血,“拣一只最肥的乌骨鸡拔毛剔骨先炖上”,言犹在耳,言犹在耳啊。
菜色摆满桌子,张翱看着对面两位冷若冰霜的样子,难道这吃饭之前,还有什么潜规则不成?刚刚伸出的筷子被挡在门外,牟欣兰努力摆出一副笑脸,“张翱,知道今天为什么要请你吃饭吗?”
果不其然,天上哪有白掉的午餐,掉下来也砸不到自己。张翱咽了口唾沫,努力控制着唾液的分泌,“不知道。”
“嗯,是这样的...”
“停!”张翱飞快打断牟欣兰的话,“我也不想知道。”
牟欣兰的笑容逐渐再次化成冰,“莫姐姐好心请你吃饭,你怎么能这样,连声谢谢都没有。”
“别人请我吃饭,你为什么在这里?”张翱心中有疑问,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我为什么不能来?”牟欣兰道,“我是莫姐姐的特邀嘉宾。”
“特邀嘉宾?”张翱打了个愣神,嘿嘿笑了两声,“这是不是蹭饭的另一种说法?”
看到两人说话语气有拔高的倾向,莫语杉赶紧出来打圆场。昨天要是没有张翱,搞不好会出人命。对张翱处事的果断,判断的精准,众人不得不佩服。无论张翱事后的推理如何完美,他也不能解释天师术法的出处与作用机理,也不能解释他的自残客观上救下莫语杉的性命。对张天师的救命之恩,莫语杉嘴上不说,心里感激得很,所以特意和牟欣兰商议,要好好酬谢张翱。两人合议半天,也想不出用什么方法,牟欣兰于是提出请张翱吃饭。莫语杉自己不好意思张口,就让牟欣兰找个蹩脚的理由。在餐厅听到是莫语杉请客的那刻,精明的张翱已经明白了两人的意图,终于放下心来,风卷残云收拾着餐桌。
人生有很多偶然,于是有了更多的无奈,历史的偶然事实上就是历史的必然,张翱的结局也是必然的。就在他心满意足,装模作样的剔牙之时,莫语杉局促的拉拉牟欣兰,小声的嘀咕起来。两人鬼鬼祟祟的样子,让张翱直觉心底发凉,这是意外指数攀升的明显症状。从牟欣兰抬起头那一刻起,张翱的脸色就随着对方绽放的笑脸冻结了。看着张翱古怪的脸色,再看看莫语杉低垂的头,牟欣兰的笑容里也透出一股勉强,“其实今天莫姐姐请你吃饭,是正式向你道歉的。就是那天,你被她们误解,白白挨了一顿揍,她心里是很歉疚的。可是你要明白,莫姐姐当时真的不是故意的。在那种情况下,莫姐姐出手虽然重了一点,还是很有分寸的。你知道莫姐姐可是跆拳黑带高手,如果她真的不计后果,你现在怎么可能出院,起码还有再躺两个月。”
张翱下意识的摸摸差点被毁容的脸,心里那个气就别提了。把我揍得卧床不起,你们就有好处了?到那种程度,不把你们弄进班房蹲几年,老子随你们的姓。我这里还没说什么,你倒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居然还敢来威胁我。心里发着狠,张翱的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要对你们当事的手下留情感恩戴德,五体投地不成?”
莫语杉扭捏了半天,这才用蚊子低语的声音说道,“我...我忘记带钱包了。出门前换了件衣服,结果...”
张翱愣了五分钟,把头扭向牟欣兰。
牟欣兰的脸上也是红红的,这种病态的妖冶没能给张翱带来任何有关美丽的享受。“看什么看,我早说了自己是特邀嘉宾,怎么能喧宾夺主?”
张翱又愣了五分钟,伸手一指两人,“你们两个把筷子都放下,服务员,把桌子上的菜全部打包,顺带结账。”
服务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火大的男生,两个女生还没有放下筷子,他居然就要打包。本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在两位女生没有反对的前提下,服务员迅速收拾好餐桌,顺便收走张翱手里几张红色的“主席纪念章”。
犹豫了一会,牟欣兰对转身准备离去的张翱道,“我这里还有两盒乌鸡白凤丸,拿去给你补一补身子吧。”
张翱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只觉得刚刚吃下的东西一阵翻腾。过了好久,张翱终于恶狠狠回头道,“出了这个门,别说我认识你们,咱永别了。”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