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开口的欧布莱恩,现在说话了。
“为什么只有亚达一个人看过穿披肩的人?”
“你的问题里就隐藏着答案。我们需要再去找亚达,帮助她除去由于心中恐怖所造成的假象。还有,最重要的是告诉她格林夫人已完全除去可能,经过我们的说明,也许她会想出其他的线索,作为我们侦察的方向。”
会议进行至此,总算告一段落了。欧布莱恩先回去,而我们在俱乐部里吃过晚饭,约在八点半的时候,前往格林家。我们到达的时候,亚达和厨娘正在客厅。亚达坐在暖炉前,埋首于杂志里。曼海姆坐在靠近门口的地方,身旁摆了一堆需要缝补的东西。像这样不分主仆坐在一起的稀有景象,让我觉得真是不幸。只好认为是达到社会地位平等的一种现象吧!
班斯微笑着对亚达打招呼说:
“亚达小姐,我们又来打扰你啦!不过,你是唯一能让我们诚心帮助的!”他看见亚达似乎安心不少,于是再继续说:
“我们来这儿,是想请教你一些问题——”
亚达睁大眼睛看着我们。她没有说话只是静待我们发言。
“依照你的说法,你看过格林夫人的影子?”
“确实是看过。”
班斯摇摇头。
“那个人绝对不是格林夫人。因为她双脚连动都不能动,更别提走路了。”
“那么——这可真奇怪呀!”亚达用充满疑惑的语气说。
“早晨丰医生带专家来看母亲的病,我还听到他们诊断的内容,可是母亲傍晚就死了。而你,是怎么知道母亲不能走路的呢?你一定弄错了。我相信我眼睛所看到的。”
亚达义正辞严地为自己辩护着,但是,班斯又再度摇了摇头。
“欧佩医生在今天已为格林夫人做了详细的检查。他说,格林夫人已经有好多年都不能走动了。”
“啊!”亚达惊呼了一声。
“我们希望你能将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仔细地回想一次。一些非常琐碎的事情也不要疏忽,因为它们也许有很好的参考价值。因为你只是在微弱的烛光下看见披着披肩的人,所以有可能是你看错了。”班斯说。
“怎么可能呢?我站在很近的距离呀!”
“你在那天晚上,是否曾经先做过有关格林夫人的梦呢?”
亚达全身轻微地震了一下,踌躇着说:
“我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梦见母亲是常常的事情——确实是恐怖,令人毛骨悚然的梦——自从有人潜入我房间之后,就开始了——”
班斯打断她的话,Сhā嘴说道:
“也许是你看错了。你应该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那个人穿着令堂的和式披肩吧?!”
“这点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最先注意的就是那件披肩。然后才——”
这时候突然起了小小的意外。原来我们专心在问亚达那晚所发生的事,忘记还有厨娘跟我们在同一房间里。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嘤嘤的哭泣声,我们很本能地转头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只见到厨娘用黯淡的眼神看着我们说:
“被谁看到都无所谓啦!大概看到的是我吧。”
“别胡说。”亚达斥责她说;“那不是你。”
班斯很讶异地看着厨娘。
“曼海姆,你曾穿过夫人的披肩吗?”
“没有。”亚达替她回答。
“那么,是否有过在夜深人静时潜入书房读书的经验呢?”
班斯继续追问。
厨娘只是哭丧着脸,一个劲地缝东西,很不高兴似的保持沉默。班斯见她没有回答,于是就问亚达:
“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是否有人好像穿过披肩?”
“我——不知道。”
“这样事情就无法澄清了!现在不是袒护人的时候,经常穿那条披肩的是谁?”
“没有人穿那条披肩。”
亚达说完看着班斯,班斯似乎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
“那么除了令堂之外,还有谁会穿?”
“若是看到希贝拉的话,也许可以想起来。”
“希贝拉小姐?希贝拉小姐偶尔也穿那件披肩吗?”
亚达勉强地点了头说:
“偶尔,很少啦!她很喜欢那件披肩。啊!不要再问我这个问题啦!”
“总之,你没有再看过其他人穿它就是了——是不是这个意思?”
“是的,除了母亲及希贝拉之外,没看过别人穿。”
班斯此刻在脸上浮现出像开玩笑的安慰性微笑及快活的语调,对亚达说:
“你以往的恐惧,到如今可以说是已经结束了。那晚在大厅看的那个人,可能是令姐吧!这是因为你每晚都做恶梦,脑海中想的都是令堂,所以才会发生这种事。从今以后,你可安安心心地过日子啦!”
不久,我们就告辞了。
“这不是和我们预期的一样吗?”默兰在车上说道:“在紧张或是兴奋时所下的判断,不一定是可靠的。这是最好的例子。”
“我对于希贝拉,总是还有点疑问。”西斯一面考虑一面说。
“这可就连一点趣味都没有啦!照你看,情形应该怎么样呢?”班斯说。
“我们的想法恐怕不大乐观吧!”马卡姆回答说。
“确实如此。我们好像已深陷在雾中了。”班斯像是下了决心似的说:
“我一点都不相信——亚达在大厅中看到的是希贝拉。”
马卡姆吃了一惊。
“那到底是谁呢?”
班斯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之后说:
“若是能回答你这问题,故事就可以结束了。”
那晚直到两点,班斯还坐在书房里振笔疾书。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