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ter的眸子在变幻的霓虹下明灭不定,脸色凝重。两个月前阿妹离开香港时说,想去洛杉矶散心了,因为程嘉伟不理她了。
而三十多天前,Joyce在洛杉矶撞车了。
她在车祸前半小时,意识模糊口齿不清的打了个电话过来:“阿哥,嘉伟为什么不要我?那个郑太比我好很多吗?”
Joyce灌醉自己,然后醉驾。
Peter当年师从布朗大学,作为出色的外科医生,他明白她的情况相当糟糕,双腿特别是左腿,她要回复平缓的行走尚是可能,但能蹦蹦跳跳的机会就不大了。
Peter一星期前才探望完Joyce,从美国回港。想起病床上的阿妹那失血的双唇,黯淡的眼波,他痛心。
他无数次腹诽校友兼生意拍档程嘉伟,觉得程嘉伟真该死!为什么当初与Joyce无可避免的走到了一起,又玩完撇人。
Joyce自从第一次在Peter的饭局,偶然见到程嘉伟,就毫不掩饰对他的浓厚兴趣。而程嘉伟对Joyce,似乎一直都不动声色或持可有可无的态度。
但在Joyce的角度看来,他脸上时不时出现的嘴角上翘漫不经心的微笑,是漫不经心,更是若即若离。
女人或女生们,名媛或女眷们,不知为何就是特别稀罕程嘉伟。
稀罕他黑亮的头发,阳光散漫的笑容,略带讥讽的黑亮眼睛,弧线秒死人的下巴,轮廓极深的挺直的鼻梁,结实而又似乎带点瘦削稚嫩的肩膀,修长的双腿,看上去没有一丝脂肪的腹肌。
喜欢的侧重点各有不同,枚不胜举,而一旦主动撩拨吸引无果,最终的结果就是不计过程——但求无论如何要将他弄上^床办了,以搞清楚脱掉这楚楚衣冠赤^祼的他,是否好看又好用。
这个世道,真的由不得程嘉伟不做大花筒,社交圈中重重叠叠错综复杂的关系,总有些风言风语传出来,某女倒追程嘉伟,春^药兑酒,出尽法宝把程嘉伟弄上^床,事后要程嘉伟收货认账。
当然,意^淫的人,远比哄他喝佐料酒的人多,毕竟想哄,也要有机会近身才行。
程嘉伟是那种在一起时,对女生很体贴温柔,只要承诺过,就一定做到的人,但他从不许诺未来。
相处过的女生,都会留恋他的温柔,可惜都留不住他。
只要他想走时,毫不纠缠的让他离开,那就真的拥有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而一旦不舍,就很容易变成遗憾的记忆。
因为,当他讲了分手后,对方若赖着,他也不会对她凶,他似乎是那种从来不发脾气,不会对人凶的人。但是,随即,你还是会被他眼神中的忧郁无奈,还有疲惫杀死。
当你看到一个好端端的阳光美男,就快被自己折腾成霉男,也会意兴阑珊,只能放他走人。所以最终只会曲终人散,他成功抽身劈腿。
临离开洛杉矶的夜晚,Joyce说:“阿哥,我真的懂了,勉强无幸福——半年前,我以你的名义约程嘉伟吃饭,然后在酒杯放了迷幻剂。”
“啊?”Peter不胜惊讶。
现代男女追人,包括自己的妹妹,怎么都那么霸道自私呢?
程嘉伟长成这样子,从小到大,应付各式各样的桃色陷阱,想必都花了相当的精力。
对程嘉伟的不满,因为阿妹的迷幻剂,尽显冰释前嫌。而当然,Peter所经历的的诸多心路历程,程嘉伟无从知晓。
Peter想了想,态度不明,意义不清的走向叶思晴。他也不清楚自己想干嘛。
“我今天发觉自己居然是,拍拖两年的女友的第三者。换言之,我失恋了。”他坐到她旁边说,保持刚好能听见的距离,从侧面见到她长长的睫毛眨了眨。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样,我想我应该反省一下。” 他凑近了一点,“我请你,一起喝酒,好吗?”
他看着她的长睫毛又眨了眨,但她还是没瞄旁边的他,只是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小口酒。
“我不知在她心目中,谁更重要。”他继续说。
感觉她如果再没表示,就只能尴尬离场了。
在他期望的等待中,她到底还是侧脸望他了。Peter,现在看上去,有点萎靡的神情,好看的五官,剪裁妥帖的修身夹克,挺括,高度质感。
然后,她表情淡淡的别过脸。
他叫侍应拿来两支跟她之前喝的相同的红酒,斟好酒。
他很耍帅的往嘴里倒了一口酒,一脸的青年才俊,又一脸的迷途羔羊,总之非常搏人好感的look。
他向她举杯,说:“Cheers!”
她没响应他的动作,但在他喝完放下杯子的同时,她打破了自己的緘默:“也许她很犹豫,某天,她会发现自己错了。”
“听人说,爱情其实没有对错。”他不疾不徐的说,又喝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