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潼赴湘西考查“女人国”的秘密时,再次遇到月亮镇的混混青蛙。
胡诗渊回到房间时,发现窗台有个蒙着脸的人影,不觉惊叫一声。
“我不是什么坏人,我和你说几句话就走。”蒙面人连忙解释。
胡诗渊听了这话,认出此人就是在湘西曾经救过她的人,不安的心情才略略得到了平静。
“我想告诉你,你爸爸还活着。”
“还活着?”胡诗渊冷笑道,“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来见我?”
“你爸爸强Jian了你妈妈,然后生下了你。”
“什么?”胡诗渊感到天要蹋了下来。
“想知道你爸爸和你妈妈之间的事吗?”
胡诗渊无力地坐了下来,勉强点了点头。
“你去湘西热水村找独孤老奶奶,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婆,她会告诉你一切。”
“你怎么知道?”
“嗯,这个我暂时不能告诉你。”蒙面人略略停顿后说道,“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妈妈不是自杀,是被人害死的。”
蒙面人从身上拿出一把沾满炭黑的铁锁,“你看,这是前门被烧烬后掉下来的铁锁,我从草地里捡到的。我估计凶手一定把你妈妈锁在房间内后,才去引燃木柴,这样你妈妈就逃不出去。”
胡诗渊马上想起马跃色第二天早上到过牛角寨,问道,“会不会马跃色害死我妈妈的?”
“具体被谁害死的,我不是很清楚。”
“你知道你妈妈为什么舍不得抛弃你那个脑瘫哥哥吗?”
“不知道。”
“那是她和所谓心爱的男人生下来的私生子。”
“你是说,我哥哥和我不是同一个父亲生的?你胡说。”
“你去了热水村就会什么都明白。”
“你到底是什么人?”可是,胡诗渊的话音刚落,蒙面人走了。
蒙面人的话把胡诗渊的心打乱了。她呆呆地在房间里想了老半天,想不出蒙面人是什么人。
月亮镇往西南方向,在横跨冷水庄和热水村的地带,有两个废弃的锌矿石采场,合计矿区面积0.35平方公里。一条狭小的公路从矿区出发,延伸到了月亮镇。由于多年未养护和未能通车,山上的部分公路已被丛生的野草淹没。矿区位于冷水河东岸大茶山谷坡的中下部,地形东高西低,切割强烈。八十年代初,由于矿业管理没跟上,各种矿山企业蜂拥而上,乱采滥挖,使矿山千疮百孔,而且污染的废水影响了当地村民的生活。村民自告奋勇阻止他们进一步的开采。经过权衡再三,采矿企业留下两个废弃的大锌矿后,纷纷撤走。
雨潼这次来湘西探查废矿,目的在于通过采集冷水庄村周围的土壤和水样,确定重金属镉对当地村民是否达到了危害健康的剂量。如果属实,将对于毒理学的研究是一个很好的案例佐证。
胡玲雪这次没有缠绕着一块来。随同而来的只有胡诗渊。为了弄清楚爸爸和妈妈之间发生的事情,胡诗渊决心去一次热水村。就这样,两人结伴踏上了去湘西的旅途。
在出发前,林若蓝将她在冷水庄的房间钥匙交给了胡诗渊。
到了月亮镇,为避免与青蛙相遇。在月亮镇下了车后,两人先是站在一处远远地朝四周观望一阵,确定前面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时才放心往前赶路。
到了冷水庄,他们来不及休息,就来到废矿区投入了工作。废矿区位于冷水河的旁边,冷水庄和热水村的中央地带。以冷水河为界,往东为冷水庄,往西则为热水村。与热水村相邻的地方,废弃的锌矿遍布劣质高岭土,因土壤呈酸性,多是寸草不生,即使有少许植物分布也极为稀疏。而往冷水庄方向的土壤则可见极深的植物分布,长满了当地常见的狼把草,稗草柔,枝莠竹之类的植物。
这种地理环境差异立刻吸引了雨潼的注意。他分别采集了不同地区的植物标本,和分别靠近两个村庄的河水水样,以及不同地方的土壤标本。忙完这一切,天色已晚了。两人决定在冷水庄住宿一晚,弄些吃的填充肚子,明天再赴热水村。
回到冷水庄后,林若蓝家由于长期没人居住,食物只剩下几斤大米和地窑储存的少许甘薯。于是向村民们买了些食材和土家米酒,生火做饭。
灶膛里的柴火映照在胡诗渊的脸上,在黄昏的余光中,显得通红。
胡诗渊朝着他笑了,雨潼的脸红了。
随后,雨潼站起身,细细观赏着林若蓝家的房间。
秋天到了,院子里的梧桐叶随风飘落,一地枯黄。房间随着潮湿的空气发出轻微的霉味。客厅里的沙发和茶几都是竹制品,制作精细,美观大方。一张大理石餐桌放在房间的一桌。墙壁上挂着林若蓝和林洁敏相依的大照片。那大约是林若蓝十六岁的模样,笑得那样灿烂笑得那样开心。
雨潼心底隐隐作痛,他选择和胡玲雪结婚不知是对还是错。不过,既然作出了这种选择,就不能再胡思乱想。
胡诗渊一边做着活,一边哼起了歌,“我愿作星星天上挂,春夏秋冬伴月华;我想作蝴蝶比翼飞,好像雀儿想桑葚。”唱腔婉转悠扬,在初秋的空气里轻轻荡漾。
雨潼仿佛听到了林若蓝的歌声,那样令他心颤不已!
他起身踱步到窗边,把窗户轻轻推开,一阵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周围静得只剩下夕阳的颜色,与山前的灰瓦屋遥相呼应。在夕阳的余辉里,更增添了宁静的意味。一只蓝蜻蜓从窗前飞去,翅膀反射出霞的流光,尾巴却映着夕阳的彤晖。
雨潼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美丽的景色了。大自然的一切不但感染着人的心境,也陶冶着人的灵魂。人,其实只要抛开利与欲的博争,一切会显得美好。
一个小时后,胡诗渊满脸通红做好了几道菜。
席间,雨潼说道,“你唱的歌真好听,我记得林若蓝也唱过,她说是你教的。”
“这是我从阿妈那儿学的。小时候,我阿妈经常躲在一旁偷偷唱这首歌。有时,她唱着唱着就会流泪。”
“看来,你妈妈以前一定深深爱上过一个人。”
“不知怎么的,和你相处一段时间后,我发现我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你了,白天想你,晚上作梦也想你。我有时拚命地压制住自己不要去想你,可是,我根本办不到。我不知阿妈以前爱上一个人是不是这样。可能你是我一生中遇到的最好的男人吧。”
“诗渊,你……”雨潼感到不知如何回答胡诗渊的话是好,他根本没想到胡诗渊会这么直接,这么坦白。“听着,我仅仅把你当成妹妹,你可不要胡思乱想呵。”
“雨潼哥哥,为了你,诗渊愿意做任何事。但我既不会和玲雪姐姐也不会和若蓝姐姐抢幸福。不管你和谁在一起生活,我都会在背后默默地祝福你们。”
突然,雨潼停下手中的碗筷,眼睛死死地盯着院子的大门。
“你怎么啦?雨潼哥哥。”
“门外有动静。”
雨潼说完,起身打开门,一位瘦长的男人怪笑着站在门口。
“青蛙?”雨潼惊叫了一声。一路上防备着与他遇着,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找上门来。他刚想要关门,青蛙手一挥,背后跟着三个年轻人,凶恶地窜了进来。
“你们要干什么?”胡诗渊放下手中的碗筷。
“哈哈,我们是联防队员,专门来捉奸的。你们俩个孤男寡女在这里甜言蜜语,简直就是败坏当地民风。”
“你到底想怎样?”胡诗渊知道青蛙一定来找麻烦了。
“只要你老老实实跟我们走。”青蛙淫笑道。
他们人多势众,正面和他们斗肯定不行,雨潼转念一想,不如先将他们耗在这里,拖延时间,然后再伺机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