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火锅讲究的是热闹,而且要一桌比一桌热闹,汇聚着辣椒味的笑声说话声划拳声震耳欲聋,那才叫真正的重庆火锅,那种特别市井世俗的美好,热辣火爆到让人难以招架。
做为一个食客,我自然不会错过享受纯正重庆火锅的机会。特别是在心情郁闷的时候,约上三五知己,置于其中,被辣得热火朝天,那才叫真正的透心爽。
锅底上来的时候,我的神经末端似乎被刺激到了,看到那满锅的红汤,还有融化在红汤中牛油,形成一层厚厚的牛油膜,阵阵牛油香随着热气挡不住地扑鼻而来。
我狠狠一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地将豆芽菜和一大堆的菌类食材倒了进去。
“没有鸳鸯锅吗?”我们的邢大主厨皱着他那些帅得一塌糊涂的脸,很纠结地四下张望。
“我说,你好歹也是美食界的精英吧,居然不懂得欣赏重庆火锅。要什么鸳鸯锅啊,不辣就没味道了。”我唾弃地上下眼睨他,“这间店是C市最地道的重庆火锅店了,我告诉你啊,其他店都不会给你加这么地道的牛油,你闻闻这香味……哇……”我自我陶醉般地闭眼深呼吸,“真是绕梁三日啊!”
一睁开眼,便落入邢质庚深邃明亮的目光中,他的眼睛带着笑,仿佛在看到我心坎里,“你喜欢?”
“非常喜欢!”我果然地点头。
“喜欢就好。”他不再是皱着脸,只是拿着勺子在红汤中捞起一堆刚涮好的鸭盹和鸭肠,“是不是这样刚刚好?”
“你没吃过火锅?”我不由得一愣。
“吃过,都是别人给我涮好的。后来我去了欧洲,就再也没有吃过。”
我不禁同情地看了他一看,“那今天你好好吃,别跟我客气。”没吃过火锅的中国人怎么是中国人呢。
他有些为难地看着眼前的红汤,“我……尽量。”
我吃得极没形象,烫熟的食物都象敷了一层牛油面膜,实在是让人吃得掉,而也正是这一层牛油,让所有食物的口感都像涂了lotion(润肤露)般嫩滑起来。吃这样的火锅根本用不着护唇膏,因为这火锅仿佛是给嘴唇做了一场牛油SPA,由内而外地油润美好。
我打着饱嗝,拍着我的三层肉,却看见邢质庚只是浅尝辄止,用餐的动作极尽优雅之能事。说实话,要是我刚才没有埋头苦吃,估计我会吃不下去,因为看着他就不用吃饭了,果然是秀色可餐。
反观我桌前的一片狼籍,我真的是没有一点身为女性的自动自觉,一点淑女风度都没有。
我看得出神,看得着时而皱眉,时而张嘴呵气,时而大口灌着可乐,喉结上下滚动,汗水沿着他的鬓角一路下滑。
于是,我想起了初见时的那滴汗,沿着他的八块腹肌滚入一马平川,顿时口干舌燥……
“吃好了?”
我还来不及回答,手机铃声已经如催命般地响了起来。会在这个时候打来,除了钟灵会在吃饭的时候骚扰我之外,一般情况下是没有人会打的。
我百无聊奈地接起电话……
“你好,卓小姐,这里是C市公安局巡警大队二中队……”
“卓小姐,你确定这辆车就是你失窃的吗?”年轻帅气的巡警公式化地向我提问。
我递过我的身份证,“你们不会查啊,呼叫指挥中心一查便知,你再问我一百遍也没有用。”
我的态度非常的差,我的车,这就是我的车,我的Q7……可是我却要报案说车失窃了,才能找到我的车。
这可是我每月辛苦还贷供养的车,这该死的巡警没事一遍一遍的问,坏人的脸上会写着坏人吗,车主的脸上会把车牌号写上去吗?
“不好意思警察先生,这确实是她的车,失窃的心情我想是可以理解的。”邢质庚忙上前跟警察友好地沟通。
待邢质庚处理完一切手续之后,走到我身边,手掌覆在我的头顶上揉了揉,“车钥匙呢?”
“没有车钥匙。”我摇头轻叹。
他惊愕地停下手中的动作,“没有?”
“没有就是没有。”我握紧拳头,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范斯泽拿走了我的一切,包括备用的车钥匙,他甚至把这辆车停放在C市最高档的商业大厦的地下一层,每月的停车费用足以支付车贷的费用。
“好吧,我先送你回去,明天再找4S店来换锁。”他温柔而贴心询问着我。
“不要,我现在就要把它开回家!”我倔强地扬起头。
是谁说,把脸仰起45度角就会不让眼泪掉下来,纯粹是扯蛋……
“好,好,好,马上。”邢质庚没有片刻的迟疑,掏起电话不知道给谁打了电话,总之对方说半个小时后到。
我蹲在车前就象是小狗撒尿圈定势力范围一般,死死地守着。“我必须把车开回家,放在车库里,我才会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