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冠郑重戴在付东楼头上,唱诵道:“令月吉日,始加元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方才也在内室更衣的柏钧和此时走上前来,亦是绣了四爪金龙的玄衣,他穿起来比之顾贤更多了一分英武轻轻正了正缁布冠,柏钧和很想在付东楼肩膀上按一下以示安慰
不知是什么原因,柏钧和总觉得今日的付东楼并不高兴,眉宇间似有孤寂之意可冠礼岂是儿戏,不容失礼,柏钧和到底没这么做,只是收手时划过付东楼耳侧送去了一丝淡淡的温热
付东楼下拜叩首,两厢宾客举醴酒祝曰:“旨酒既清,嘉荐令时始加元服,兄弟具来孝友时格,永乃保之”
上辈子二十岁的时候祖父也说过要按古礼为自己加冠,可那时候正赶上两个学位论文答辩,自己整日忙得不着家,倒叫祖父白白准备一场如今真的举行冠礼了,可所有的亲人都不在这里
听着耳边合辙押韵的祝词与古朴大气的礼乐,付东楼一时百感交集耳畔残存的触感来自柏钧和,付东楼当时没侧头去看,只心下暗暗自嘲:这辈子打打闹闹怕是不得消退……
退下更衣,二加要穿皮弁服披散的长发用绣了暗纹的白色缎带束在脑后,付东楼白衣白鞋入超俊美的容颜文雅的气质立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还是上前跪了,顾贤从付家四子的盘中接过远游冠戴在付东楼的头上,唱诵道:“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柏钧和再次上前正冠许是付东楼刚才有调整自己的情绪,此刻面色微显红润,比初加之时强了许多柏钧和做完退至一侧,目光在付东楼身上划过,随即垂眸
也许离比肩携手还有距离,可假以时日,他还是能做得到的吧父卿所说对他温柔以待确实可以讨他欢心,可若想真正能激起他的斗志让他成长,怕还是气他更管用
思及此处,柏钧和唇角微扬至于你想要的那份尊重……尊重是互相的啊……
两厢宾客再次举杯祝酒:“旨酒既湑,荐荐伊脯乃申尔服,礼仪有序祭此嘉爵,承天之祜”
付东楼再次退下更衣这次再进超便是第三加了白色的衣衫换做了玄色爵弁服,头发已然梳做成人发髻,脚着玄色与衣服同样花纹的靴子,手执象牙笏板,王卿的端庄大气浑然天成
顾贤见他步履稳重从容走来,心下暗赞:单凭此番气度,便不枉孤破格抬举他
待付东楼跪好,顾贤从翟夕手中接过王卿一级的衮冕为付东楼戴好,唱诵道:“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余光中,顾贤觉得翟夕今日面色不虞,思及泄密之事隐隐有一种不好预感
按理说虽是定亲,可毕竟还未正式成婚,付东楼用王卿的衮冕严格来说是僭越了可顾贤越是如此做,朝臣才会越相信瑞王是真打算娶一个胡人之子,无论是皇上还是谁都该乐见其成不再找事才对可若是付东楼大才举朝皆知,顾贤此举就有拉拢的意味了
事出突然,柏钧和查了一夜也只知道是工部的秘密作坊丢了图纸,其余的全无线索因着这一点,柏钧和建议过顾贤将冠礼降一等按国公之子的礼仪来,可顾贤没同意一则对手意图不明,骤然打乱安排便是还未交锋就输了气势二来,若是礼仪降等反倒显出王府心虚来了,非要按原样来才能证明自家胸怀坦荡
三次上来正冠,柏钧和也注意到了翟夕的神色,却未在大庭广众之下与父卿做任何交流
付东楼三拜,宾客三次祝酒:“旨酒令芳,笾豆有楚咸加尔服,肴升折俎承天之庆,受福无疆”
“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顾贤说完礼节上的话,正式为付东楼赐字,“曦者朝阳,瑜者美玉,赐汝字为曦瑜,愿尔前途似锦如东天升朝阳,德仪似玉传四猴令名”
付东楼敬受赐字:“东楼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
曦瑜?父卿到底没用瑜曦,谐音玉玺也太过露骨了些柏钧和见付东楼一通折腾下来脸颊红润,暗道他虽看着单薄倒也不是真的羸弱冠礼这身行头可是有些分量,当初自己冠礼都觉得累,付东楼能撑下来不容易
曦瑜二字皆是好字,听着大气写起来好看,付东楼对这个字挺满意的,心下对顾贤又多几分好感
按照仪程下面应该是两位主人分别对冠者加以训诫,可付泽凯刚起身就听一声太监独有的公鸭嗓响起:“圣旨到,付东楼接旨”
全场立时鸦雀无声,一班礼乐立刻退下来
圣旨到应该开中门放炮接旨,这太监怎么直直就闯进来了付泽凯与木炎顾贤柏钧和几人对视片刻,众人皆是一头雾水可来人不是别人,乃是柏钧昊身边的太监总管李全,这应当不会是假传圣旨
付东楼也傻了,来古代俩多月虽然身份日渐尊贵,可他没见过皇上艾也没接过圣旨,赐婚的圣旨是原主接的,这要怎么办?
站起身整了整衣冠重新跪下,付东楼琢磨着到底该称臣还是称草民?算了,干脆把称谓省了直接报名字:“付东楼接旨”
周围众人回过神来,除了顾贤哗啦一下全矮了下去
“奉天诰命,定国公宰相付泽凯之子付东楼,品行端良,才华出众,其改良之织机,利在当代福泽后世,朕感念其功劳,特赐封其为顺宁侯钦哉”
啥?封侯?
不止付东楼,在场所有人都傻了当然其他人更好奇的是,那啥改良织机是怎么回事?
“哈哈,贤弟,朕这份贺礼你可还满意?”
一人白龙鱼服走进宗祠来,正是皇帝柏钧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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