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稍微一动,浑身是汗,人们抽个空,偷个懒,打个小盹或是趴在床上睡个午觉,先避过酷热再说。
甚至,最不安份的狗亦乖乖地趴在屋檐下,张口吐舌喘气,或是狗眼半睁半闭地偷睡一下!
成天到晚皆是脂粉香气薰人欲醉,莺声燕语喧哗热闹的金陵城终于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安静。
金陵城郊外的鸡鸣山却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紧张呀!小生怕怕!
只见二三十个十余岁男孩子对峙在山顶一块平坦处。
艳阳高照,虽有大树可供遮荫避凉,这一群年轻小伙子,却顶着大太阳,壁垒分明,横眉竖目瞪视着对方。
汗水直流,管他的!
气氛紧张!拼了再说!
陡闻——
“喂!相好的,滚出一个人来答话吧!”
只见一位年约十五岁,满脸‘青春痘’的健壮黑黝的小伙子跃出人群,神气昂扬地扯开嗓门边吼叫边示威着。
“哇操!姓‘衰’的,瞧你满脸青春痘粒粒大如米粒,原本够吓人的,想不到声音却大得更是‘棺材里放鞭炮——吓死人’!”
说话的是一位身材细长,年约十五岁的俊逸少年,此时他那英俊中犹带稚气的脸上充满着取笑之色!
黑小子气得怒吼一声,挥拳欲上!
“哇操!说清楚了再打吧!急啥米?”
黑小子气得身子直抖!
俊小子却双手环抱胸前,含笑道:“哇操!姓‘衰’的,少动怒,以免那些青春痘喷出来,‘流弹’伤人,不好哩!”
黑小子强忍住气,叫道:“妈的!本少爷姓隋,名叫德翰,你这小子若再胡言乱语,休怪本少爷不客气!”
俊小子竟不在乎地笑道:“哇操!鼎鼎有名‘黄金城赌坊’少东家,‘黄金帮’帮主,谁不认识呢?兄弟们,他叫什么名字?”
只听他身后十余位小伙子高声叫道:“衰得很!”
黑小子,扯开嗓门叫道:“隋德翰!”
“衰得很!”
“隋德翰!”
“衰得很!”
黑小子转过身子,骂道:“妈的!你们是死人呀!叫呀!”
“叫啥米?”
“妈的,叫隋德翰呀!”说完踢了那答话者一脚!
也不知心慌意乱,或是故意捣蛋,那位小子竟然脱口叫出‘衰得很’!
“哈哈哈哈……”
隋德翰疾冲上去,左才开弓‘拍拍!’直揍那小子!
“哎……哎唷……”
那小子鼻血直流,求饶不已!
怪的是‘黄金帮’诸人竟没有人出面说情!
直到那小子晕倒在地,黑小于边喘气边道:“拖到一旁!”
俊小子笑道:“哇操!真精彩!”
说完连连鼓掌。
他身后那些小子则鼓掌吆喝不已!
黑小子沉着脸不语!
他身后那些喽罗深知老大的脾气,察言观色,立知老大准备要动手了,立即卷袖束衣准备干了!
俊小子手一扬,立刻寂静!
俊小子仍轻松地道:“哇操!准备要动手啦!随时奉陪,不过,仍是老规矩,输了不准去找大人出面!”
黑小子狠声道:“行!来吧!”
俊小于双手一拱,笑道:“请!”
架式十足,颇有名家风范!
黑小子隐忍已久,顾不得风度,踏步上前,‘黑虎偷心’出手迅疾,显然是想一记得手,将俊小子毙在当场!
俊小子轻轻一闪,笑道:“哇操!还是用这招呀?不灵啦!换个口味吧,本公子按老样子仍是先让你三招!”
黑小子闷哼一声,出手更疾!
俊小子轻松避开后,笑道:“哇操!小心啦!”
只见他右手一挥,‘拍!’黑小子ρi股挨个正着!
黑小子羞急交加,吼道:“上!”
“干!”
四个小鬼迅即围了上来!
俊小子身后‘战友’怒喝一声:“小人!”迅即蜂拥而上。
‘黄金帮’帮众吆喝一声,迎了上去!
一场混仗终于开始了!
俊小子面对五人之围攻,别看对方人高马大,他长得斯文秀气,却是不慌不忙,有攻有守!
“哇操!你们这五个混球加点劲好不好,本公子还不够瘾哩!我看这样吧,派一个混球回去请阿公阿妈来吧,好不好?姓‘衰’的!”
说完,用力蹦了黑小子一ρi股。
黑小子吼道:“亮家伙,上!”
五把短刃,寒光耀眼,齐逼向俊小子!
心虽暗凛,手脚不敢怠忽,口中仍是毫不在乎地笑骂道:“哇操!你们这群没出息的家伙,竟敢违犯约定!”
黑小子冷哼一声,加紧攻势!
别看他们全是十余岁小伙子,但因为自幼即生长在赌场或娼馆中,拼命赌狠之事已经成为司空见惯了!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耳濡目染及多次比斗,使得他们的身手较寻常人灵活不少。
所差的是内力,火候!
陡闻——
黑小子喊道:“黑狗,猪哥,A计划!”
只见二位小鬼将手中短刃疾抛向俊小子之后,也不管有没有命中,二人身子向前一扑,缠住了俊小子。
俊小子虽然眼明手快,避开了要命的袭击,但势子已老,再也避不开二人之搂抱,双手及腰部全被抱住。
黑小子狞笑一声,其他二人会意地一拥而上,手起疾落。
‘喔!’俊小子身上连中三元,及足及左上臂被刺了一刀。
三人杀得兴起,正要‘买一送一’再刺一刀之时,俊小子却高声叫道:“老仔,性命要紧,恕我破戒了,哇操!”
只见他四肢一蹦,立见四条人影飞出!
黑小子吓得一怔之际,俊小子已笑道:“哇操!来而不往,非礼也,我看你也和他们四人一样休息一下吧!”
出手似电,拍上黑小子胸瞠,只见他鲜血狂喷,凄叫一声,‘叭!’的一声,摔倒在地寂然不动!
“哎!出人命啦!”
不知是谁这么叫了一声,‘黄金帮’一些喽罗立作鸟兽散,只有几个比较‘死忠换帖’的,趋前去探视黑小子五人伤势!
“哎!没气啦!”
俊小子开言,跛着脚上前探视。
那几个死党,自动分出地方,冷静看看俊小子如何处理。
俊小子触息,把脉一阵子后,低声叫道:“哇操!真的‘死翘翘’了!这么壮的家伙,怎么会经不起我的一掌呢?”
黄金帮中一名十三岁小伙子,怒道:“干!打死了人,竟然还在说风凉话,阁下未免太过份了吧!”
俊小子俊目一睁,怒道:“哇操!你在鬼叫啥米,你的眼睛是沾了大便啦!是他们先刺我三刀,我才出手的哩!”
那小子气势一敛,讷讷道:“你出手也不该那么狠呀!”
俊小子吼道:“哇操,我出手狠?会比他亮出家伙狠呀!是他自己不争气,死得活该,拖去喂狗吧!”
那小伙子手一挥,拖的拖,扶的扶,一下子走得千干净净。
俊小于望着自己身上所挂的三处彩,苦笑道:“哇操,这些家伙真是‘蛋’大包天,居然敢动刀动枪了!”
说完,身子晃了一下。
敢情失血过多,加上妄动真力,挺不住了!
“哎!哥哥!‘柠檬’不行啦!”
娇嫩声音未落,自树上滑下一位身穿布衣,长发以布条束成马尾辫,明目、琼鼻、樱唇,十二、三岁少女。
“哇操!莫彩,你怎么又跑来啦!你不怕又被‘黄金帮’那些人抓去当‘押寨夫人’啊!”
名叫‘莫彩’的少女,双目含泪,关怀地道:“梦哥,我不管那么多了,我看你为我受了这么大的伤!”
“哎呀!我的傻妹子,你少紧张好不好,‘柠檬’是天生打不死的,你安啦!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俊小子林梦亦朗笑道:“哇操,莫彩,你听到你这宝贝阿兄的话了吧?你看,我……哎哟!”
林梦手一伸正欲拍胸表示没事之际,却因牵动伤口,痛得龇牙咧嘴,冷汗直流,再也扯不出话来。
甄莫彩白了他一眼,用衣袖拭去他额头冷汗,娇声道:“阿兄,‘台南阿兄’是抬棺材的,我这阿兄专找人打朗的,哼!”
甄豪佳不服气道:“嘿!不错,我这阿兄是专找人打架的,你这阿妹还不是一天到晚惹是生非的,哼!太妹!”
甄莫彩霍地起身叉腰尖叫道:“太妹,我如果是太妹,那你就是太保了,哼,瞎子吃汤圆,自己心里有数!”
甄豪佳双目一瞪,吼道:“反啦!反啦!你这丫头居然批评起我来啦!你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老哥存在?”
甄莫彩不屑地道:“老哥哥,上次‘黄金帮’那个‘衰得很’带人来捉我时,你怎么逃之夭夭呢?”
甄豪佳脸一红,声音低了不少,道:“我是去找‘柠檬’来救你,你可别不知好歹,胡言乱语哩!”
甄莫彩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林梦叫道:“哇操!不要再吵嘴啦!留点力气准备应变吧!衰得很已经翘辫子了,可能会有不少麻烦哩!”
十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不再吭气啦!
打架打出人命,怎么办?
林梦拍拍胸脯笑道:“哇操,安啦!天塌下来有我扛着,若有人问起此事,叫他们来找我吧!”
甄莫彩关心地道:“梦哥,这全是因我而起的,怎么……”
林梦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哇操,人是我打死的,与你无关!”
甄豪佳低声道:“大哥,‘天天乐’那几个‘恰查某’‘恰’得很哩!你又挂了彩,恐怕会承受不住?”
林梦笑道:“哇操,别烦啦!各位同‘寮’吧,我只要如法炮制地躲在‘密室’里,伤养好了,再出来,就OK啦!”
说完,昂然迈步。
十来个小伙子默默地跟在他的后头。
林梦低吼一声,骂道:“哇操,你们这群‘跟屁虫’想要吃屁呀?再不快走,我可要动手揍人啦!”
“一!二!三!”
众人深知他的脾气,立即跑步离去!
“哈哈哈……”
“岭顶春风吹微微满山花开正当时蝴蝶多情飞相随阿娘对阮有情意啊……正好春游碧云寺!”
歌声清越,人也杳然!
铜门紧锁,庭院森森,静悄悄!
显然,‘天天乐’的姑娘们正好‘养精蓄锐’准备晚上好‘干活’!
陡闻——
‘砰砰砰砰,砰!砰!’铜门清响着!
“老仔!老仔!”林梦低声唤着。
“猴囝,去那里疯这么久,哎……快进来!”
一向弯腰驼背,慢条斯理的驼背老人,情急之下,灵敏似猴,背再也不驼了,只见他抱着林梦,顺手带上铜门,冲进房中。
“哇操!老仔,你别紧张好不好,我死不了的!”
“你这猴囝打不过人家就不要打啦!搞得一身是伤,所幸没有伤到筋骨,否则,可要终生遗憾啦!”
驼背老人为他上药,包扎妥后,不住嘀咕着!
林梦一把跃下床,笑道:“哇操!老仔,你这药真灵,现在全身清凉,舒服多了,谢啦!拜拜!”
“漫着!这瓶药带去吃!”
“谢啦!我在‘密室’中,有事代为招呼一下!”
“去!去!去!快去练那‘鬼功夫’!”
此时,他又恢复老态龙钟模样,望着逐渐离去的林梦,喃喃自语道:“少主,祝你早日康复!”
少主?啥米少主,邪门!
驼背老人略微收拾一下,锁紧铜门,便要去代林梦执行清扫工作,他必须在客人上门前完成清扫工作。
“老赵,小鬼呢?”
驼背老人正在专注于清扫工作,闻言一转身,瞧见正是那位凶狠冷酷出名的黄衣妇人时,身子不由为之一震。
“禀总管,小林吃坏了肚子,刚上茅坑!”
“贪吃鬼!活该,老赵,多偏劳你啦!”
“哪里!哪里!”
望着哼着轻歌,腰肢款摆而去的黄衣妇人,老赵不由傻眼啦!他擦擦眼睛,摇摇头,满头雾水!
这婆娘今日是怎么啦?
若在平时,早就骂翻了天,小林也免不了挨一顿臭骂及毒打,今日她反而赞许老赵的辛劳!
怪!真怪!
反常!真反常!
且说林梦这个小滑头自溜进地的小密室以后,即自屋角取出一个小木盒,木盒一打开,斗屋顿放光明。
只见盒内有一粒龙眼大夜明珠及一卷绢册。
林梦将木盒置于地上,全神贯注地瞧着那绢册。
他虽在‘天天乐’中充作打杂工,但在老赵这个有心人暗中教导之下,由于天资聪明,年纪虽小,却也识了不少字。
只见他端注图文一阵之后,放妥木盒,闭目盘坐在地。
此时的他满面肃容,毫无玩世不恭之态!
好半晌,只听他恨恨地自语道:“哇操,衰得很,你真的该死,赏了本少爷三刀,害得那只‘老鼠’有气无力的!”
原来,每当林梦抱着图文打坐时,体内便有一缕似有似无的东西随着他的意念到处流动着!
他自三岁起,老赵便偷偷地教他玩这个游戏,起初那东西似有似无,使得他觉得索然无味,便不想再玩了。
但经老赵耐心教导及在他身上敲敲打打,搞得气喘如牛,满身大汗后,那东西逐渐凝聚成一团了。
老赵这个怪老人,更不知从那里弄来一些杂七杂八的药丸及水果,半哄半骗地叫他吃下去,那东西长得更快了!
而且,跑得更快了!
只要林梦叫他从那里跑,他就从那里跑!
叫他去那里,他绝不会跑错地方。
坐着也行,立着也可以,睡着亦OK!
唯一遗憾的是,只有两个地方(任,督)过不去,老赵叫他不要急,只要勤练下去,早晚可以过去的!
年少气盛的林梦一发现那只‘老鼠’因自己流血过多,而有气无力的,心中不由一阵光火。
打开老赵给他的那瓶药,仰口吞个精光。
“畦操!你这只‘死老鼠’,别想装死,今天本少爷一定要你好好的陪我玩个痛快,否则,本少爷不出此屋!”
只见他凝神盘坐,闭目神游!
老赵的药丸一向是很邪门的,通常三粒一吞下去,那只‘老鼠’便会‘吱吱叫’,在他的体内到处跑着。
今日一下子吞了二、三十粒,却无反应。
“哇操!老仔会不会只拿‘维他命’给我吃呀!哎!不对!”
林梦只觉体内丹田处好似烧起一把火炬,那只‘老鼠’好似被烫着了尾巴,突然到处流窜着!
全身汗出如解,气喘加粗!
林梦竭力抓着那只‘老鼠’,不让他乱跑!
但是,‘老鼠’的力气好似野牛一般,他慌了!
好胜的他,忍受着体内火焚般痛苦,紧抓着‘老鼠’!
当林梦在他的‘小密室’内与‘老鼠’拼斗之同时,在隔壁另一间布置得富丽堂皇之密室内,亦有两个女人在‘拼斗’。
只见密室正中央,摆着一张宽大‘马椅’,‘马椅’上赫然有两具雪白惹眼的玉体纠缠在一起。
抱得死紧!
扭呀!
磨呀!
两人全身汗出如浆,娇喘呼呼,媚眼迷蒙,玉脸通红,樱唇微掀,呻吟不已,看样子舒服得很!
马椅下早已湿了一大片!
汗水?淫水?
天晓得!
陡闻——
‘啪!啪!啪!’三声清脆鼓掌声。
两个女人倏然停止缠绵,跃下了马椅。
两女这一分开身子,面目清晰可见,赫然是那位严峻冷傲的女总管以及那位被唤作‘一号’的白衣妇人。
若只是由‘女阎王’‘天天乐’少女们暗中对她的称呼,平日所作所为,任谁也不敢相信,她会玩出这种‘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