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日,中午饭是要去公公婆婆那里吃的。
一说到婆婆,我就犯怵。当初,老公跟我在一起,她是强烈反对的,理由是我影响了老公的大好前途,让他在高一就辍了学。
我冤枉,我那个时候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因为我才放弃学业,出去打拼的。可无论我再怎么反驳,在婆婆眼里也还是红颜祸水的形象。
公公婆婆都是本市著名学府B大的教授,公公是文学院的研究生导师,婆婆是搞政治的,可以说是书香门第。两人在教育界都颇有名气,所以老公当年的辍学事件给这个家带来了不小的冲击,婆婆那段时间还曾因此住院,休养了一个多月才好。
公公倒是没怎么反对,他老人家研究了一生的文学,“腹中藏万象,胸中有沟壑” ,对什么看得都很开,在婆婆的大力反对下,适时地说了一句话:“让他去吧。”
公公是家里的主心骨,他一发话,自然无人反对,老公这才得到家人的首肯,下海经商。
其实老公上学时候的成绩真的不好,除了数学,其他科目的分数每次都在及格线边缘徘徊。但是他经商头脑真的不错,短短三年,就把一个小小的科技公司经营得有声有色。老公向所有人证明了他的正确选择,婆婆无话可说,最后以沉默的形式同意了我跟老公的婚事。
我换上了昨天新买的那件裙子,因为林晓冰说我穿上会显得端庄一点,再配上相对成熟的妆容,在镜子前面忐忑地检查了很久。
老公从后面揽住我的腰,下巴搁在我肩上:“放心,我妈也就嘴巴厉害,教政治的都这样,我从小被唠叨到大的,听听就算了。”
其实我妈的意思跟老公的差不多,她是这样说的:“哼,就一靠嘴皮子忽悠学生的小老太太,还想给我女儿脸色看?洛洛你甭理她,她敢对你说一句重话,我就拎着咱家的菜刀杀到她老家去。”
婆婆倒也没说什么重话,每次无非就是拐弯抹角地发泄一会儿,我们结婚都半年多了,早已经听习惯了。
公公婆婆住在B大附近的一幢公寓楼里,里面几乎住的都是B大的老教师们。房子不大,但学术气息很浓烈,墙壁上挂的全是字画和锦旗,很有一种德高望重的感觉。
老公其实在外面买了一幢两层带院子的小别墅给他们,离学校也不远,不过两个老人都不愿搬,说舍不得这里的老友和气氛,老公无奈,只能由着他们。
下车的时候,老公一手拎着礼物,一手揽着我的肩膀。正碰上公婆家里的保姆小玲买菜回来,欣喜地上前来接过老公手里的礼物,引着我们进门。
说实话,我每次来这儿,都有一种中学的时候被叫
3、第三集 ...
去老师办公室训话的感觉。
婆婆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她是一个极注重仪表的人,即使是在家,衣着也总是一丝不苟,端庄得体。
看见我们进来,她迎上来,拉住老公的手臂,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皱眉道:“怎么看起来又瘦了,晓炎啊,在外面忙工作就算了,回到家一定要好好休息,其他的交给别人做就好。”
又是“别人”,到现在她还是不乐意承认我也是她们家里的一份子。
我委屈地偷偷掐了老公的手背,老公在家也没做多少事啊,除了滚床单,给我洗澡算不算?
老公不动声色地在我手心揉了揉,“妈,我没瘦,我们俩都挺好的。”
婆婆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再转向老公的时候,又恢复笑脸:“你爸在书房里跟自己下棋呢,你去陪陪他吧。”不等老公开口,又道:“你媳妇就留在客厅陪我看会儿电视吧,你姐他们差不多也该到了。”
老公拍拍我的手,安抚性地笑了笑,就进了公公的书房。
婆婆在老公转身的时候,就又坐了下来,留我一个人傻傻地站在原地。正好小玲提着礼物走来,我接过来恭恭敬敬地放在桌子上:“妈,这是我跟晓炎的一点心意。” 其实每次的礼物都是老公买的,他深知公婆的喜好,我只是在旁边提供一些小意见。这次带的是两条苏绣的丝巾和一罐安溪铁观音。
看得出来,婆婆对苏绣很感兴趣,拆开包装,把那一紫一红的丝巾拿在手上细细端详了一会儿,嘴上却不饶我:“带不带礼物都一样,反正都是我儿子花钱买的,就算没有这些物质的证明,他的孝心也还是客观存在的。”
嗬,不愧是教政治的,还顺带攻击我没有经济来源。
我接不上话,也不知该如何接话。索性不再开口,专注地看着电视里无聊的伦理剧。
气氛正僵的时候,门铃响了,应该是我家大姑子来了。
果然是林晓冰,她一个人拎着两个纸袋,一进门就夸张地给了婆婆一个拥抱,声音带着强烈的撒娇的意味:“妈~我想死你了。”
婆婆在她背上拍了拍,责怪的口吻里带着欣慰:“这么大了还没个正形。”
林晓冰把礼物献上来:“妈,一件是你的,一件是我爸的,这可是我逛了十几家商场的成果,您快试试合不合身。”
婆婆笑眯眯地接过来:“合不合身妈都喜欢~,经纬呢?怎么没跟你一块儿来?”
经纬就是我的准姐夫,梁经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