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爷这人待我真的是跟亲儿子似的,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记得我其实他这人命也挺苦的,生了两个儿子都得病死了,老伴也早早地撇下了他,只剩下个智障的小女儿姜大爷的女儿没有什么像样的名字,村里人都叫她傻妞,起初姜大爷很不开心,后来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我去当兵的那一年,傻妞十五岁,整天傻乎乎地流着口水和鼻涕坐在家门前的太阳下,看着不时走过的人呵呵傻笑,姜大爷每天把烟斗含在嘴里的时间比挂在腰际的时间还多,这跟他的家庭与傻妞都有关系
去部队的前一个晚上,姜大爷拿出家里放了多年没舍得喝的一壶老酒,说是天逐渐冷了,家里也没什么抗寒的衣服,让我跟他喝两口暖暖身子我知道他是找个理由的我不舍得喝我给傻妞盛了一碗稀粥,她冲着我嘻嘻傻笑在姜大爷家住的那段日子,我经常想着法子给傻妞弄点好吃的一次为了掏些鸟蛋煮给她吃,我从树上摔下来扭了一只脚,走在姜大爷身后像是个瘸子,爱开玩笑的乡亲们见了总嘲笑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个傻子,一个瘸子”我每次都咬牙切齿地想去揍他们,姜大爷拿着烟斗朝着我ρi股就是几下,叫我不要理会他们
我那会可是第一次喝酒,开始没什么感觉,后来躺在床上脑袋晕晕乎乎的发胀,头觉得很重,可我脑袋瓜子还是清楚的,姜大爷能舍得拿出自己一直不舍得喝的酒是他舍不得我明天就要走了他在里屋一直抽着旱烟,我知道他跟我一样睡不着
那晚,玉凤跟她大哥玉卓大吵一架,偷偷跑到姜大爷家里找到我,把我从床上拉起来使劲的往村头的小河边拽隔着高粱秆子做的夹层里间姜大爷被旱烟熏得‘咳咳’两声咳嗽
三十多里路走下来,玉凤的脸上全是汗,嘴里冒着浓浓的热气透过月色在蓦深的夜里依旧是那么的清晰可闻
村子里早已恢复了宁静,疲倦了一天的人们都已睡去,干枯的枝头被寒风肆虐的嘶嘶作响,我将棉袄贴身裹了一圈,双手Сhā进袖管里
玉凤笑的样子很好看,说这辈子除了我王子明谁也不会嫁,看着我的那张脸上也竟是期待我说我明天就要去当兵了,她听完好大一会不说话,蹲在地上流起了眼泪
玉凤说:“我支持你去当兵,但你不要忘记我林玉凤可等着你呢”
我说:“你娘都认下你了,你咋还跟着林叔姓呢?”
她不语,我也清楚她不想听我说些
我说:“我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子,你还是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不!”玉凤的哭喊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