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花匠为人向来低调,他的神秘除秋霜门外之人,很少人知。方才那道气劲,强劲凌厉。唐云飞本以为是秦无限级别的高手驾到,暗自紧张。当听到王雷称他为柳花匠,见他长相俊美又温文尔雅,心中防线随即松懈,心想:一个花匠又怎会有这等飞叶伤马的绝技?想必是我的剑气厉害,烈马受惊过度,恰巧罢了。
想到这里,唐云飞傲慢道:“柳花匠是吧?我乃夏武剑的入室弟子。区区这几朵烂花,我还不放在眼里。想毁多少便毁多少!”说着,软剑便刺向身旁花田中的鲜花。
柳花匠早有防备,手中纸扇轻轻一挥,一片片白里透红、丰满红润的樱花花瓣弥漫四周,一阵淡雅清香的花香随风而散。再一挥扇,那些四散的樱花花瓣仿佛本身拥有意识一般,顺着风势将唐云飞的软剑卷入其中。
樱花花瓣从剑尖蔓延过剑身,眼看就要爬至手腕处,唐云飞吓得将剑脱手。软剑罗旋般卷曲弯折,只听铛铛数声,应声分成四段,铮铮落地。柳花匠依然摇动纸扇,气定神闲道:“昨日看花花灼灼,今朝看花花欲落。香风浓郁花期短,劝君要做惜花人。”
唐云飞惊得说不出话来,断断续续地道:“你……你这个妖匠……走着瞧……”说着,带着四爪牙一溜烟地跑了。
王雷为人老实,不善言语,此刻傻傻愣愣,不知道说什么好。
“多……多谢柳花匠出手相救。”羽惊鸿作揖道谢,心中对于剑国之府暗暗称奇,不愧是天下第一派,连一个普通的花匠都这么厉害,果然是藏龙卧虎!
柳花匠闻言,摇头否认道:“咦~此言差矣。我只是一个花匠,救的只是花,而不是人。”说着,摇着扇子,潇洒离去。
将新入门的师弟牵扯此事当中,王雷生怕唐云飞会对他展开报复,对其多了一份愧疚。无论如何,羽惊鸿力战唐少爷一事在一夜之间传遍所有记名弟子的耳中,成了他们心中的崇拜对象。羽惊鸿对此不以为然,日复一日,依旧砍柴烧火。倒是不见韩玲珑半月有余,犹如度日如年。
夜深人静,佳人倩影,魂牵梦绕。羽惊鸿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少年情窦初开,对于心上人的一颦一笑都很在意,容易患得患失,不能自己。心中想见韩玲珑的欲望愈渐强烈,羽惊鸿心烦意乱,走出屋外,骑上骏马,一路狂奔,直到一处空山幽谷方才停歇。
羽惊鸿从小生活在海上,从未练过骑马。这御马之术花了他三天功夫,从王雷身上学得。望着绵延丘陵,想来自己到了‘冬寒门’境内。羽惊鸿轻身下马,找到一处溪流,喝了几口,捧着溪水洗脸。
“你果然在此拜祭她。”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山后传来。羽惊鸿差点呛出声来,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韩玲珑。师姐怎么会在这里?羽惊鸿翻过一个低低的山坳,侧身查探。
山坳之后,是一片幽幽墓地。剑国之府所有人的墓碑都立在这里,被称为‘剑国仙陵’。墓地之中,萤火虫漫天飞舞,一闪一灭,梦幻亦真。一个英俊少年,剑眉星目,冷酷忧郁,正是令狐逆情。只见他盘坐在一个墓碑之前,拿着酒壶对着自己一阵猛灌。韩玲珑站在他的身边,神情似怜含嗔。
羽惊鸿借着微弱虫光远远望去,只见墓碑上刻的是:陆遥琪之墓。陆瑶琪是谁?和令狐师兄又是什么关系?羽惊鸿心中充满疑问。令狐逆情醉眼朦胧,打了个酒嗝道:“今天是她的忌日。你这个好师姐也来看她吗?”
“一年前的那件事,只是一个意外。你不必耿耿于怀。”韩玲珑安慰道,“连陆师叔都原谅你了,你又何苦为难自己?”
“你又知道什么?何必在此浪费唇舌?”令狐逆情满脸通红,踉跄着站起身来,冷笑道,“你很了解我吗?你知晓我是怎样的人吗?”
韩玲珑粉脸微微泛红,呢喃道:“如果你愿意让我了解你,我便能知晓你是个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