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来到一处溶洞,只见里面绿光闪动,熟悉的血腥气息飘浮在洞内,他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一只碧绿的手抓着一个女子,一个黑衣人正在吸食着女子新鲜的血液。
一会儿之后,黑影满足地放掉手中的女子,女子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黑影碧绿的眼睛渐渐地暗淡,和黑暗融为一体,冰冷彻骨的声音在洞内响起:“我为你准备了食物,你似乎不需要了。”
“有一个女人,缠住了我。”血魔淡淡地解释,声音里有着少有的温情。
黑影锐利的眸子看了看血魔,讶异地说:“你从来没有比我早恢复过,发生什么奇异的事情了吗?”
“你精心培养的药,留着自己用就好,我不用了。以后,不要再为我准备食物了。药,快要养成了吧?你准备什么时候解脱?你舍得下手吗?”血魔机敏地转移话题,以前,他对这件事情一直都是漠不关心的。
黑影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坚持地问:“是那个女人改变了你吗?”
血魔闻言一怔,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傲然地回道:“谁也无法改变我!还有什么事吗?”
“皇都正在流传的预言,听到了吗?”黑影也不再纠缠,冷冷地问道,他身上的魔性仍未消失,浑身笼罩着一股邪魅的气势。
“江湖狂魔、异星现世,呵呵……这不就是机会吗?赫君玺仍在找我,那就演一出精彩好戏给他们瞧瞧。所有的人都在算计着这个天下,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又知道,谁是谁的棋子呢?”血魔不屑地说,声音里隐现霸气。
“呵呵……是啊,好戏正在上演。不过,我总有种被一只神秘的黑手在背后操纵的感觉。”黑影低沉地笑了,冰冷邪肆的声音里有着淡淡的困惑和深思。
血魔淡淡地说:“让教徒跟赫君玺的人联系上,答应合作。他的野心是皓月国,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能耐独自吞下这大片江山。”
“你还准备留在那里吗?”黑影意味深长地问。
“我会带她离开!”
“将她安排在哪里?”黑影紧追着问,声音里是不赞同。
血魔沉默了,一时不语。
“她的身份非常复杂。明镜无缘在盯着她,她是古竞天公开承认的女人,是赫君玺想要珍藏的女人,现在,又成为血魔的女人,还和步玄尘暧昧不清。如此有意思的局面,你不觉得非常诡异吗?她似乎是一根看不见的线,将最不可能的几个人,穿引起来,只是因为她。如果说,这天下是他们在争夺的,那她,岂不也是‘天下’吗?不都在争夺她吗?”黑影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疑惑和深思,似乎,也讶异于自己的发现。
“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少女,什么也不是。”
血魔冷冷地转身,在心底加了一句:一个傻得令人心疼的少女,纯净到几乎透明的她,又会有多复杂?
一切,皆因命运弄人。
“开始后悔对她所做的了吗?”黑影再次语出惊人,似想打破砂锅问到底。
“老天让我们有后悔的机会吗?”血魔不答反问,声音平静而莫测,却透着薄怒和警告,他的问题逾越了。
“教主,不要忘了你的职责。她离开你,比留在你身边,对你更好。你现在的身份,不宜惹来太多的目光。”黑影静静地站了起来,跟他并肩而立,一样的黑衣和人血鬼面,两个人如同一人,分不清彼此。
“副教主,你也不要忘了自己的使命。你如果能对你精心培养的‘药’下手,再来跟我谈这些。我自有分寸,有事再联络。”血魔淡淡地讽刺完,转身飘出溶洞。
黑影怔怔地站在洞内,久久地没有移动,良久之后,一声长长的叹息声在洞内响起,饱含着疲惫和挣扎,还有一丝痛苦。
他弯身抱起洞口一个昏迷的少女,将她带出溶洞。这本是要送给血魔的,想不到,他已经不需要了,只好放了她。
骆纭菩,你到底是谁?又有着怎样的魔力?在这纷繁躁动的天下,你又能做什么?
异星,又是谁呢?
……
翌日下午,纭菩被肚子的空鸣声吵醒,她捂着肚子,疲累地爬起来,发现身边清冷无声,血魔不在屋内。
她抱着晕眩的头,想起昨晚的一切,露出迷茫的表情,血魔没有去杀人,但这样长久下去,她的身体会受不了的,一定要想一个法子医治好他。
可惜,芷儿不在身边,否则……
想起芷儿,她的心里涌出浓浓的思念,被压抑忽略的思念在此时越来越强烈。
芷儿不知道怎样了?她们分开有多久了,她也不知道,在被掳到康都的那段日子里,她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
芷儿……
咕咕……
肚子再次发出抗议,她在屋内到处摸索,无奈地没有找到丁点儿吃的,想要爬出树屋,又担心没有方向感,到时掉下大树,她可不认为自己的运气每次都那么好,能够被血魔救起来。
她静静地坐在树屋内,想着是出去找吃的,还是在屋内等他回来,稍稍思考了一下,决定等他回来。
无事可做,她将小脚丫伸出树屋,晃呀晃的,努力转移思绪,忽略肚里传来的空鸣声,脑海里努力回想着关于寒天诀的医治办法。
她的先祖,并没有留下真正的解救办法。
他们因为是孪生子,每次发作之时,彼此对抗,消耗魔力,加上碧冥谷的奇珍异草,经过几十年的调理,才缓缓地引导出那股魔力。谷中的医经最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先祖并没有留下切实的记录,他们认为这两种武功不会再现世,等他们解除魔功之时,两人因为兴奋过度,双双含笑九泉。
她在脑海中努力搜索着所读的医经,责怪自己当初在记关于这两种武功的记录时过于漫不经心,因为想着不会遇到,又觉得这两种武功太过残忍,故而抵触地没有去认真记忆,一些隐约的印象在脑海中晃过,却始终抓不住它,她懊恼地捶了捶脑袋。
这一幕景象被缠绕在树枝一端的翠魂看在眼里,它再一次肯定,这个女人的脑子有问题。居然遇到了它,也不怕它,原来不是它的威信减了,而是她的脑子有问题。
血魔回到树屋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纭菩的小脚丫吊在树屋下,上半身险险地挂在门边,头不停地点着,她这样也能睡着?看着她苍白的小脸,让他忆起她失血过多的事实,轻轻跃上树屋,瞥了翠魂一眼。
翠魂似是终于解脱般蹿回树洞,它可怜的蛇心,已经受了很久的惊吓了,如果是她自己掉下树屋受伤的,它也要被制成药卖掉吗?想想就觉得后怕,呜呜……
血魔将纭菩抱回屋内,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轻柔地倒入她的口中。
纭菩迷迷糊糊地转醒,惊讶地发现自己精神变得好极了,身边强烈的存在感让她欣喜,娇俏地说:“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