纭菩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惊人力量,迅速握紧左手,将小脸埋进他的怀中,试图躲避他的探视。
冥抓紧她的左手皓腕,微微用力,强逼着她摊开手掌心,纭菩拼命地抵抗着,她绝不能让人发现她就是左手带奇花的女子,这只会遭来更大的麻烦。
冥见她如此顽固,心中对她的那点怜惜也消失,手中的力量加大,纭菩痛得咬牙闷哼,左手掌软弱无力地摊开,没有发现任何异状,只是一只特别美丽的红酥小手。
此时,他们已经飞出黑暗险峻的山道,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原始森林,他们所在之处,是森林的入口,苍翠茂盛的参天大树,挡住了稀薄的阳光,洒下一片寒冷。
芷儿暗自记着周围的地形,他们一路经沙漠走来,出了沙漠,翻越一座大山,走过黑暗阴森的山道,来到这处神秘的森林,方向大致是在向南走,但这又是在哪里?前方又有什么在等着她们?
冥冷冷地看着痛得直冒冷汗的纭菩,冰冷的眼神盯着她的左手心,他伸出大手轻轻地抚摩着她毫无异状的小手心,一抹深思浮上眼底,细腻柔滑的绝佳触感让人沉醉,看到她痛苦的模样,他眼里的寒意消退稍许。
“菩儿,刚才你是要做什么?是想要杀我吗?你刚才准备用什么暗器?”冥若有所思地问道,抱着她穿行在森林里,轻松自如,声音里却有着浓浓的威胁。
纭菩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没有看到她左手的花,她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往他怀中蹭去,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无论回答什么,她都难逃被质问的下场。
冥莫测地望着直往怀中蹭的小人儿,略微不满她对男人的不设防,她根本就没有男女之防,或者,男人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其他的意义。想到此,他沉寂的眼底。复杂、宠溺、冷意交织在漆黑的眸中,抱着她的手臂更加用力,不着痕迹地揉着被他弄伤已经布满淤青的左手腕。
江湖上有会发光的暗器吗?她又是从何处学来?冥在心底暗暗思索着。
一会儿光景,四人来到一个巨大的湖边,湖边怪石嶙峋,一望无际,湖心中间,有一个烟雾缭绕的独立岛屿,岛上隐约可见亭台楼阁,仿如世外桃园,宁静而绝美。
芷儿从暗记森林方位的晕眩中回过神,愣愣地望着湖中的岛屿,脑海中蹦出一个惊叹:他不会准备将她们困在这座岛中吧?凭她和姐姐的轻功,一辈子也出不了这座岛的。
冥似乎看出了芷儿的惊讶,低头望着怀中的人儿,淡淡地解释:“这个湖是‘了尘湖’,湖中有一座小岛,以后你就是它的主人,它叫‘唯我岛’。”
纭菩努力打起精神应付他,疑惑地问道:“了尘湖?唯我岛?既然了尘,为何还要唯我?”
冥闻言哈哈一笑,神情狂傲地说:“既然摆脱掉外面的一切,当然就只剩下自己,以我为天下的中心,世间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
纭菩闻言绣眉一蹙,沉默不语,好个理所当然的以我为天下的中心,湖中小岛?难道,他要彻底地断了她的后路?想到此,她忧虑地垂下了头,暗自想着计策。
冥抱紧她,没有再多闲聊,脚尖轻轻一点,踏水而行,往湖中小岛飞去,纭菩只听见耳盼传来冰冷的寒风声,还有脚踏水面的清脆声,心一点一点地收拢起来,对于外界的一切,感觉离自己越来越遥远了。
唯我岛,不仅是只有我,还是只能有我,因为一旦进来,想要再出去,将难于登天。
唯我岛上温暖如春,雾气缭绕,在这寒冬之中,岛如其名,连环境、温度都跟周围不一样,种满了各种青竹和奇花异草,一派欣欣向荣,好个唯我独尊的小岛。
随着一阵淡淡的花香传来,纭菩惊讶地踏上小岛的土地,从脚下传来阵阵暖意,她讶异地望向冥,小脸上满是惊讶和好奇。
“这座小岛四季如春,不受外界的影响。”冥搂着她往岛中的竹斋行去。
芷儿被老头儿拖着走,一步一步小心地走着,似是在走特殊的路径,她瞥了周围奇怪的树木一眼,暗自记下路径。今天所经历的一切,对她的记忆是很大的挑战,她不是姐姐,根本记不下这么多东西。
经过蜿蜒曲折的小径,来到一座气势恢宏的巨型竹斋,清幽整洁,翠绿宜人,高风雅致和雄伟气势两相宜,足见设计它的人的品味和胸襟。
他们来到竹斋大门前,冥扬手拍了三下,从竹斋里迅速走出一行人,居然都是侏儒小矮人,长得瘦骨嶙峋,双眼突出,圆脸尖腮,好不怪异。
芷儿瞪大俏眸看着他们,他们则是畏惧地望着冥,俯首跪趴在地上,恭迎他们进门。
“寒奴,拜见你们的新主人!”冥冷漠地命令,整个人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周身散发出凌厉的气势,威严无比。
纭菩也察觉到了他的转变,只觉阵阵寒意将她缠绕,突然,她感觉到一双双小手摸着她的小脚,她猛然一惊,想要退离,被他劳劳地固定在怀中。
“接受他们的忠诚!”冥冷冷地说,声音里是不容质疑的坚定。
寒奴们一个个跪着爬到纭菩跟前,先是用小手触摸她的绣鞋,然后用额头轻轻地碰触绣鞋,这是古老的寒奴一族表达臣服、忠诚的礼仪。
纭菩如果能够看见,肯定要拒绝这种方式,可是,她现在被冥固定在怀中,动弹不得,只能凭着敏锐的气息,感受到萦绕在竹屋内的阵阵畏惧、悲鸣的怪异气息。
“菩儿,他们所有的人,只有一个名字:寒奴,从此以后,他们就是你的仆人,誓死效忠你的仆人。芷儿,以后,他们就归你来管束,如有违令者,杀无赦。”冥声音冰冷地吩咐,目光盯着地上的寒奴,只见他们所有的人都畏惧地趴在地上,甚至不敢抖动身体,连害怕,他们都不敢。
纭菩扯扯他的衣襟,试图化解他浑身肃杀的气势,漾起浅浅的笑容,柔雅地说:“寒奴,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菩儿,他们是你的奴仆,不是家人。”冥不满地再次重申,阴郁地盯着闻言惊望着纭菩的寒奴们,他们见到冥的眼神,畏缩地再次趴下,心下恻然,他们的新主人好生奇怪哦,怎么会说他们是她的家人呢?
“我和芷儿没有其他家人,既然以后要一起生活,他们当然就是我的家人。你将这里送给了我,不是吗?你说我是这座岛的主人,那就由我说了算。”纭菩不满他的唯我独尊,还有那种令人窒息的冷酷无情,狡黠地反驳。
“呵呵……哈哈哈……菩儿,那我是什么?”冥没有生气,反而愉快地大笑起来,兴趣盎然地问道。
他将她牵到竹厅的翠竹椅上坐下,整座房子,所有的家具,都是用翠竹制成,形状优美,颜色更是让人望之心宁。
可就在这样美丽宁静的竹屋内,有着一种压抑的森寒之意,而散发出这种气势的,就是坐在首位之人-冥。现在,因为他的这一笑,令整个竹厅内的压抑顿时消散无形,寒奴们惊讶地仰起头,他们第一次听到主人这样的笑声,没有丝毫森冷威慑或怒意,只是纯粹的笑声,浮上心头的恐惧感渐渐地消融。
纭菩微微偏头,静静地听他笑完,晶莹的雪颜浮起恬静的笑容,温润空灵的声音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客人!”
“客人?!呵呵……原来,这礼物送快了,就有主客不分的麻烦,为何不说,我也是主人呢?”冥的声音突然一冷,森幽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