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刚接到飞鸽传书,骆姑娘和衣姑娘现在被赫君玺掳走了,步王爷已经赶往凌城。”聂龙恭声汇报。
古竞天将双拳落在地图上,紧紧地攥在一起,低垂着头,让人瞧不见情绪。
芷儿一直仔细地打量着古竞天,这个男人,是一个天生的王者,成为帝王之后,身上的那种风范和气度,更是达到了极致,不怒而威,让人臣服。有时,面对这样的古竞天,她始终无法将他当成血魔,那个在寒夜以琴笛诉情的深情男人。
“聂龙,传令下去,加速往锦州行军。”
古竞天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抬头正视着两人,在看着芷儿时,沉着地问:“芷儿,我听聂龙传来的信中说,她们是主动离去的,她们想去哪里?”
芷儿躲闪着他灼灼的目光,不自在地躲到聂龙的身后,想了想,嗫嚅着说:“我们本来是打算回绝谷的!”
“回谷?芷儿,你们到底来自哪里?”古竞天不放松地紧紧逼问,时至今日,他倾尽所有的势力也查不出她们的身世,这让他不得不慎重对待。
聂龙激动地抓住她的胳膊,用眼神质问,只有知道她们来自哪里,才能防患于未然,能抓住逃跑的她们。
芷儿在两双眼睛的严厉盯视之下,委屈地撅起小嘴,她被她们抛弃已经很委屈了,想不到,他们还这样逼她。碧寒谷,如果没有地图,外人根本找不到那里,目前,除了明镜无缘,就只有她知道路了。她气呼呼地瞪着聂龙,就是这头臭龙,让她再也回不了绝谷,当然,也不能说出绝谷里的一切,包括如何进入绝谷。
“碧寒谷!姐姐是谷主,不过,我再也不能回谷了,再也不能留在姐姐身边了,她们不要我了……她们被那个杀人不眨眼的赫日国王抓了,他肯定不会放过她们的……呜呜……”芷儿越说越伤心,越说越担心,抽噎着哭了起来。
“好了,芷儿,皇上和步王爷会救她们出来的,放心吧!”聂龙迅速揽她入怀,心疼她所受的惊吓,骆姑娘之所以“抛弃”芷儿,是因为信任他吧!否则,以骆姑娘的心性,是不会留下她的。
古竞天沉痛地垂下眼帘,喃喃自语:“原来,她真如此绝情,要彻底地消失在我的眼前……真的没有一点儿留恋与不舍吗?真的没有一丁点儿情意了吗?菩儿……”
古竞天踱到窗前,马车微微晃动,他昂长的身影,挺拔而散发着征服天下的气势,仿佛毅力于天地之间,谁也打不倒,但在此刻,他的背影多了几分脆弱和孤寂。
顺利逃脱质问的芷儿,分神瞥了古竞天一眼,看到他没有再逼问自己,却被他话语里的悲伤和孤寂的背影震住,犹豫着要不要说出那晚的事实,沉吟了半响,她豁出去地说道:“古堡……皇上,姐姐那天晚上很伤心,你弹琴时,她一直躲在门后哭泣,当琴声停止时,她疯了似地跑出去,直说:‘白玉血琴,断情之琴’,她以为你彻底地放弃她了……姐姐,她……她对皇上有情……而且,很深……但她在压抑着自己,她背负着我不知道的东西,她很苦……皇上,你一定要救出姐姐……”
古竞天霍地转过身子,脸上焕发着前所未有的生机,神情激动地问:“是真的吗?芷儿,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吗?菩儿那晚出来了,她对我有情……断情之琴?我怎么会对她断情呢?她误会了,不行,我一定要马上跟她说清楚……”
“皇上,现在在行军!”聂龙适时地提醒他,眼里露出欣慰之情,但更多的是担忧,有情又如何?以骆姑娘的心性,是不会当一国之后的,更不会接受皇上拥有别的女人的。
古竞天的脸色一暗,在最信任的兄弟面前,他的神情毫无掩饰,在桌前来回地走来走去,突然,他转身看向聂龙,眼神一亮,说:“龙,我们互换身份!”
聂龙一怔,只见古竞天已经扯下自己的人皮面具,从一个黑色的盒子中,拿出一块柔软似皮肤的软泥,贴在聂龙的脸上,有一种冰凉之感,一会儿之后,一张人皮面具就已经成形,古竞天将黑盒收起,走到一面铜镜前,戴好人皮面具,转过身之时,仿佛已经是另一个聂龙。
两人的身形不相上下,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让芷儿惊讶地望着,双眼好奇地盯着那个黑色的盒子,天下有如此神奇的东西吗?
“芷儿,如果你能告诉我,碧寒谷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如何进入谷中,我就将这个黑盒子送给你,并教你易容术,如何?”古竞天转向芷儿,右手托着黑盒,静静地望着她。
芷儿望着眼前的“假”聂龙,坚定地摇了摇头,眼神仍不自觉地瞟向黑盒,不,她绝对不可以说,进入碧寒谷的路线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除非谷主同意。
古竞天状似惋惜地收起黑盒,淡淡地说:“盒子里的软皮,万金难买,用它制成的人皮面具,跟真的皮肤一样,而且透气舒适,想要制成什么模样,就什么模样……”
“哼,我骆芷儿才不受诱惑呢!皇上,你扮成臭龙做什么?你不会是想偷偷地溜……”
“芷儿……”聂龙迅速捂住她的小嘴,认真地望着扮成自己的皇上,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古竞天的真容,虽然和步玄尘一模一样,但却是另一种完全炯然的王者之气,绝美得慑人,而步玄尘是美得醉人,同样一张脸,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现在,他要独自离开吗?他所认识的古竞天,从来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不顾大局,但是现在,他不得不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