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竞天的脸色变得煞白,他的内伤并没有痊愈,加上一路上的奔波、焦虑、思念和悲痛,已经疲惫不堪,洞内传出的悲吼声,令他的心头颤动。第一次,从来无惧的心产生了深深的恐惧,一种莫名的害怕令他不敢踏进那个石洞。
芷儿嗫嚅着小嘴,泪眼朦胧,小声地说:“洞内睡的是前任谷主,她……她死了……”
衣泉净心疼地抱着她,担忧地望着步竞天,望着洞口的眼里盈满悲痛和忧伤,菩儿姐姐的身上,承受着太多的东西,虽然才走到洞口,但浓浓的悲伤已经充满整座山谷,一路上动物们哀伤的叫声路绎不绝,神奇而格外令人心颤。
步竞天仰天长叹一声,目光灼灼地望着洞口良久,迈步往洞口走去,每一步似有千金重般,难以抬起。几人刚走到洞口,就被一阵无形的力量阻挡在洞口,只能望着洞内的七色彩芒笼罩着四个人,近在眼前,却遥不可及。
步竞天剑眉一拧,刚要用内力闯进去,被银狼咬住长袍,低嚎几声,一跃而起,咬下他腰间挂着的血玉狼头符,虔诚地跪在地上,进行着神圣的仪式。
一会儿光景,血玉狼头符上镶嵌的狼头发出耀眼的红色光芒,笼罩住站在洞口的几人,和洞内的七色彩芒渐渐融合,几人顺利地进入洞内。
银狼几个纵跃跃到石台上,趴在菩儿的身边,低低地呜嚎着,轻轻地将苏醒的血玉狼头符放在她的胸前。
明镜无缘微愣地望着洞内突然出现的几人,眼神一暗,并无太大的惊讶,凝目望着血玉狼头符,眼里闪过深思。
骆明镜失魂落魄地抱着骆冰柔,怀中人儿僵硬的身体已经告诉他残酷的答案,如白玉般的容颜上,血泪的痕迹异常赤目,他颤抖着用手细心地擦试着,认真而执著,对外界发生的一切已经毫无所觉,整个世界已经随着她眼睛的闭上彻底地消失了。
“柔儿,你的身体好冷,以后我不会让你再孤单了,我们不会再分开了……不会了……”骆明镜的声音破碎而无力,却异常坚定。
明镜无缘刚欲伸手拿起血玉狼头符看个仔细,就被银狼凶狠地攻击,死守在纭菩身边,不让他靠近。
步竞天自从进入石洞,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纭菩的身上,仿佛猛然醒悟,疯狂地跑到纭菩身边,触摸着她冰冷的身体,热泪盈眶,滴滴掉落在她冰凉的小手上。
“菩儿……菩儿……我来了……我来晚了……”步竞天哽咽地低吼,将脸埋进她的小手中,泣不成声。
芷儿和衣泉净哭得不能自抑,不知是为了谁而哭泣,洞内到处充满着悲伤和感动,令所有的人的心被狠狠地揪着。
“竞天,也许,血玉狼头符能救菩儿,快想想办法,要尽快……”步玄尘的一句话,打破了洞内的悲伤,令沉浸于悲伤中的几个人突然醒悟,不约而同地望向血玉狼头符。
骆明镜望向血玉狼头符,眼里闪过一抹希翼,但瞬间消失,沉默地继续擦拭着骆冰柔脸上的血迹。
明镜无缘的视线犹豫地在骆冰柔和菩儿之间徘徊。如果,血玉狼头符能救菩儿,那应该也能救柔儿,但要救谁呢?他犹豫了。论他个人的感情,想救菩儿,论他心底的愧疚和赎罪的心情,他想救柔儿,这样才能给骆明镜一个交待。他怔怔地站在石台边,沉默不语。
步竞天拿起血玉狼头符,发现它一离开菩儿的身体,它的光芒就会渐渐变弱,当放到她身上时,就会变得炽烈而耀眼。它真的能救她吗?要如何救呢?神器都有着特殊的使用方法,怎么样才能激发出它的潜能呢?
突然,银狼狂躁地在围着石台迅速转圈,狼头疯狂地摇败,似在进行着拉锯战,在试图摆脱着什么,低低地嚎叫着。
就在此时,血玉狼头符发出耀眼的光芒,狼头似是复活了一般,张开血喷大口,欲吞噬着看着它的人,贪婪而狰狞。
步竞天突然明白了它的意思,刚要掏出匕首,已经有人先他一步,伸出手臂直接抵在了狼口之上。
自古以来的神器,都需要血祭,这是最原始,也是最忠诚的祭祀。
“你……”步竞天震惊地望着明镜无缘,眼神复杂而激动。
明镜无缘的神情冷漠,冰冷地回道:“快救菩儿!”
其他几人望着明镜无缘的举动,脸上都露出了复杂的神情,就在这一刻,所有的仇恨和敌我,都消失了,只剩下救人的希望。
骆明镜深深地望了明镜无缘一眼,轻轻地放下骆冰柔,绕到另一边,执起菩儿的小手,凝神把脉,双目盯着血玉狼头符,眼底闪过一抹决心。
“将她扶着坐起来,划破她的眉心。”骆明镜沉着地交待。
步竞天微愣之后,迅速照作,虽然这个蓬头垢面的人看不清真容,但看他刚才的举动,他已经隐约猜测到了他的身份。他迅速划破菩儿的眉心,鲜血顺着如玉的肌肤流淌,他心疼地望着她,将她靠在怀中。
骆明镜毫不畏惧那头复活的幻化而成的血狼,它正贪婪地吸着明镜无缘的血,通体变成妖艳的血玉色,诡异而慑人,他迅速将它拿起放到纭菩的额间,只见明镜无缘的脸色突然痛苦地一拧,整个石洞被红光笼罩,纭菩如玉的脸庞被映衬成红色,绝艳而虚幻。
“快!用内力助她。”骆明镜望着步玄尘和聂龙,二人迅速奔到床边,传输内力给她。
这时,奇异的现象发生了,菩儿长长的眼睫微微耸动,脸色渐渐浮现一抹淡淡的晕红,就在所有的人脸上浮现惊喜和希望之时,突然,从纭菩的额间射出一条红色的光束,射向骆冰柔的额间,她浑身笼罩在一片红晕之中,所有的人都惊讶地望着这一幕,不知是何缘由。
银狼似是异常激动,张开狼嘴,又开始刨地,委屈不甘地低嚎着,在脑海中低咒:“这个笨女人……笨死了……”
“啊……”
几声惊讶的叫声此起彼伏,围着纭菩的几人突然被震飞在地,面面相觎,纭菩毫无生气地倒在石台上,面色惨白中透出青色。
步竞天口吐鲜血,疯狂地爬起扑到她身边,喃喃地低吼:“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菩儿……”
明镜无缘面色惨白,虚弱地坐起,望着掉落在自己身侧的血玉狼头符,它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泽,仿佛一块普通的石头,他试着捡起它,一个清脆的破裂声,血玉狼头符碎成一团粉沫,从他的指间滑落,洒落在地上。
所有的人再次震惊地互视,一抹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对这诡异的现象迷惑不解。
骆明镜受伤最轻,再次检查菩儿的脉象,脸上露出讶异的神情,没有任何脉象了,怎么会这样?就在刚才,还能探查到一丝丝回缓的迹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