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紫禁城口,一年逾古稀的老者站于门口,老者姓孙,为八国遗老中成就最高者,贵为当今二国师大国师已经遁入空门,此刻精修佛法,二国师自然不只是二国师了孙国师前几日刚刚改名,按照常理,改名为大不讳之事,名字是父母所赐,怎可随意更改?
不过父母早已亡,为无国之人,所作如此倒也非议渐少,而且改名孙录许,更是让八国遗民扼腕叹息八国遗老的心思自然复杂,有的是为亡国留一丝喘息的机会,有的则是单纯地想要功名利禄,但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八国遗老自然有自己的圈子党派,尽皆恨许诸入骨,恨不得生啖其肉,录同戮,孙国师这个名字,是意在这辈子势要跟许诸作对到底啊哪怕是如此滑天下之大稽,为士子们所诟病的改名的事情都做出来了,而且是在如此敏感的时刻,不怕紫禁城里的那位的想法吗?孙录许做人做事无可挑剔,唯独对于许诸一事偏激,不过也可谅解,他无子嗣,唯一的侄儿就死在许诸手上m
孙录许上朝都是最早,自然也有其他因素,孙老国师已经如此老迈了,坚持要最早来上朝,其余人自然也不敢比他更早,按照常理,摆出如此做派的应该是鹿清源,不过鹿清源似乎也不觉得怎样,都是第二个来朝
果不其然,不多久,一个身材略显高大的男子下了轿子,男子一头黑发,可下巴上的胡子却是白色,显得很是奇异,人虽然看起来苍老,但是精气神十足,抬头挺胸,一身官袍,显示出了显赫的身份,当朝首辅,文官第一人!
鹿清源加快脚步,快步来到孙录许身前,以晚辈礼见之,他的职位高于二国师,但却坚持如此,孙录许和他也不对路,鹿清源也奇特,自成一个派别,八国遗老倒和他还算亲近一些,而另外青党之类的,就恨之入骨,消除郡县制,这是要他们的封地!
鹿清源微微一笑,笑容温和,声音沉稳,中气十足,但却不沉闷,道:“孙老国师,武安公今日可是也要上朝”
孙录许哼了一声,眼睛看着前方,面色发冷鹿清源也就不再说话慢慢的,官员开始聚集,却没人进去按照规矩,自然文官中,鹿清源第一个进去,其他人按照身份,自然懂得礼数,跟在后面,此刻鹿清源似乎没有这种意思,站在孙国师身边,眼睛望着前方
武官比起来则不同,魏囚方老将军这会儿圣恩无穷,在紫禁城外围养老,并且无事可不上朝,但是也日日前来,但都是最晚,而第二晚的则一般是兵部尚书柳三,柳三杂役出身,一路立下军功无数,此人军中威望极高,但在文官里头,诟病也就比起许诸少,倒是魏囚方的名声不错
今日则不然,远处,没有轿子,倒是有着一位黑袍老人缓步而来,老人微微驼背,脚步不快不慢,很是沉稳,鬓角已经苍白,不过却不似老态龙钟,精神气不比鹿清源差,这个三年内连升数级,直至当朝首辅的一代奇人鹿清源只是苦笑一声,看着黑袍老者手头的一朵火红莲花
黑袍老者身上没有什么东西,甚至腰间连玉牌都没有一块,唯独右手的拇指上有着一个扳指,扳指造型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中间有着一颗红豆,平淡无奇,光芒有,但不璀璨,稍显暗淡,简朴极了
此刻所有人眼前,武官那一片,有着一顶轿子已经落脚很久了,所有人都清楚,那是第一国公,第一大将军许诸的轿子
老人步行着,眼睛直视前方,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前方所有人孙录许此刻面色发白,握着玉石拐杖的枯瘦右手此刻用力,已经不见血色,眼睛布满血丝,却也没有更多动作
老者终于走到了所有人面前,微微揉了揉腿,似乎走得有些累了过了好久,一匹老马才缓缓而来,嘴上还有这半块萝卜,黑袍老头笑骂了几句,眼睑微微下垂,盯着所有的武将
所有官员不敢托大,最终还是一一行礼,连孙老国师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