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小夏迟疑了一下,才又继续说,“在这世上,其实我早就一个亲人也没有了。ww”一次一次的心疼,白小夏以为自己早就麻木了。可每一次再触及到的时候,那些疼还在,好像又被撕裂开来的伤口还滴着鲜血不放过她,最后越来越深,好似要来提醒她还活着一般,血淋淋的疼着。
至今为止,季言歆才将白小夏和阿俊刚才所有零散的对话完整的串联起来。只是他们都刻意避忌着一些事情不提,只是他们都曾心疼过。
而白小夏此时看向自己的眼神带着绝望,像是亲手撕开了伤口,从胸腔里剜出了流着鲜血潺潺的心,捧到了自己面前。到这一刻,季言歆的心,何尝不是犹如车辙碾压过一般的疼着,撕心裂肺。
是因为这些心伤,所以,她为了不触碰记忆才连家都不敢回了吗?季言歆还是有疑问,可她来不及疑问,因为这些疑团会解开,但她丝毫不希望因为自己要触及的答案,再伤害到白小夏分毫。
白小夏有些轻微颤抖,她渺小的如同一个纸片人,脆弱又无情。“你还有我。”季言歆拉着白小夏的手,笑容温暖。
白小夏觉得心里堵得难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而她一开口,就是又要离开公司的话:“季言歆,回去之后,我就不回公司上班了吧。”在海程公司请假的时间也快到了,何况季言歆和长盛有了合作,虽说犯不着阮茹虞亲自上心,可保不准她会不会没事就找自己敲打敲打。
“好,我叫人接手你的工作。”本来是想让白小夏待在自己眼皮子下面才觉得放心些,现在闹出个阮茹虞来,季言歆倒是不放心了,万一她阮大小姐三五不时的就有时间来参观一下,那多叫人闹心啊。
屋角摆着一个画框,微风吹过,扬起了盖着的画布一角。季言歆看了眼,只看的到画布的下半截,但上面像是画着一个女人。
白小夏也瞅着那画框半天说不出话来,季言歆猜想那还是和白小夏家里的画一样,正想找话题岔开她的思绪,谁料白小夏倒是十分有勇气的靠近了那画框。她只手一扬,那画布翩然落地,一下就露出里面藏着的风景来。
干净的眼睛,柔顺的黑发,漂亮的笑着。长发及腰,从发根处扎起,松散的垂荡在腰间,飘逸又不显得凌乱。画夹上有有很多张画,几乎每张都是如此。
“这是我妈妈。”白小夏转身,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本相册来。
“你眉眼间和阿姨很相像。”季言歆瞄了白小夏一眼,心说体态气质也像。而且上次在她房间里看到的画像大多数都是这样千姿百态的,再想想自己和季云梅女士的关系,季言歆想不觉得白小夏有恋母情节都不行啊。
“她表面上是个很温柔的人,可其实她骨子里,是很倔犟的。”白小夏咧着嘴角,眯着眼睛,看起来像是在回忆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照片里的小孩子年龄不过五六岁的模样,直直的及肩短发,过眉的碎发刘海,一层层仿佛波浪般很干净,适当的蓬松。刘海的小碎发凌乱恣意的荡在眉间,笑容里充满了阳光的气息。有时候动了心念便会一发不可收拾,季言歆的心念何止是现在才能动的,她忍不住转头看向白小夏,手指尖勾住白小夏的一缕发丝,嘴角噙着笑问她:“你是从画里逃出来的么?”
“嗯?”白小夏没听懂,表情有点呆愣愣的。
季言歆睨着她,蹙着的眉许久才舒展开来说:“大概是因为画里太寂寞,所以才逃出来找寻温暖、找寻得以续命的爱情吧。”见白小夏大睁着眼看自己,她又指了指相册说:“谁让你小时候长的这么萌。”
白小夏收回目光和季言歆一起翻相册,心里腹诽自己小时候和现在的差别,难不成现在就不萌了嘛?难道自己长大的过程中还中过毒不成?她想着想着思绪又开始混乱,没多久她突然问季言歆:“你小时候长的很见不得人吗?”
“见不得人倒不至于,反正肯定是不招人喜欢的。”季言歆笑了笑,放佛一点也不在意自己不招人喜欢的事。或许是她的样子太过不经意,言语间也太过不在意,所以以至于白小夏都认为她是在开玩笑的,竟没从她的眼里眉间看出一丝自嘲的落寞来。
翻到后面,有一张照片像是在楼下小花园里拍的。照片上那个精神爽朗的男人摸着白小夏的头,她像是一只被人撩拨到发怒的小动物,想伸手抓他,却被轻轻按着头跳着脚挣扎,费尽力气都还是够不到,也只能气鼓鼓的嘟着嘴,挥舞着小小的白嫩嫩的手臂。
照片里记录的人不少,照白小夏说的都不在了的话,也许是车祸的过错吧。事实到底是怎样的,白小夏没说,季言歆也不打算追根究底的问她或者是去问阿俊,这么做无疑是在扒她们心上的伤口。
“小夏,你们先喝点水。”阿俊拿着个水壶往桌边走,转头看见白小夏和季言歆手中的相册,脚步一顿,就飞快的去看白小夏的表情,见她没什么异样才稍稍放了心,笑着倒了两杯茶说,“爷爷回来了,阿姨正在做午饭,一会好了我来叫你们。”
“嗯,谢谢。”白小夏微微点头道了谢,又不说话了。
阿俊还是有些不放心,三步一回头的去了前厅。中午吃饭的时候,季言歆见到了姚伯,是和阿俊有几分相像,看样子很疼爱白小夏,听老人家说他和小夏的外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长辈是夏家的长工。
中秋节回家,白小夏一是回来祭拜亲人,二是看望年迈的姚伯。而照姚伯爽朗的笑声开出的玩笑来说,就是年龄一大,也再没几天活头了。可这玩笑,终归还是听得三人心里忍不住泛酸。
去祭拜的时候,四座墓碑连在一起,看的季言歆眼眶都忍不住有些潮湿。白小夏在姚伯面前倒是装的十分坚强,半点崩溃的征兆都没有,可看的大家更为担忧。季言歆陪白小夏在家待了一个礼拜,阿俊见她们没走,也请了假在家待着等她们一起走。
后来临行前,趁小夏去拿东西,姚伯拉着季言歆悄悄的叮嘱她,烦请她多照顾照顾小夏。他说八年前小夏的外公过世之后,这栋屋子就是他一个人守着的。小夏很少回家,更不会带朋友回家,小夏在外面过的如何他不知道,也只能托付季言歆了。
第一次听到八年前这几个字时,季言歆的心缩的紧紧的,八年前白小夏才十六岁啊。这些年她一个人,是怎样活过来的?
亲她不可以,但白小夏出来时季言歆还是没克制的给了她一个拥抱,好半天没撒手。吓的白小夏将眼光投向了阿俊,阿俊也不知所措的摇了摇头,然后默默放好行李也要搭季言歆的车回市里去。
“季姐,你看后面那车,是不是一直跟着咱们?”坐在后排的阿俊才从白小夏坐在副驾的事实中惊醒过来,发现后面有辆车一直跟着。(ww" target="_blank">ww 照说这条路路况非常好,季言歆因为白小 ...
(夏的关系速度向来很稳,可后面那车好像也是保持匀速运动,不远不近的跟着。
季言歆开始倒是没在意,那车好像是从她们出了小城开始就跟着她们的,原先她以为人家也是回市区,开的慢些也没什么奇怪的,而且这车上的人,能有什么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