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疼吗?”他轻挲她白嫩的颈,眸中有几分了然。
“嗯。”她咳了两声,眉头微蹙,不解怎会喉头发痛。
世于将低哑笑开,起身越过她,替她倒来一杯茶。“八成是昨儿个太折腾你了,喝口茶润喉吧。”
“嗄?”她先是呆了会才意会,粉颜立时涨得通红。
“好些了吗?”他坐在床畔,将她散乱的发收拢在耳后,动作非常亲昵。
玺儿目不斜视地直瞪着前方。“你……要不要先搭件衣衫?”他是不是忘了自个儿浑身赤条条的?那俊美的体魄,如她记忆中一样伟岸雄健。
“我不冷。”
这种天气当然不冷!她抬眼瞪他的视线就是这么说的。
“我没打算要离开房。”他轻轻将她拉近,让她舒适地躺在他的胸膛上。
这下子,她差得连耳根子都红透了。“你……”
天都亮了,他还未餍足?
“我只是想要好好睡一觉。”昨儿个他舍不得睡,太亢奋的魂魄和躯体还躁动着。
“你睡不好?”她略侧身,将脸枕在他肩上。
拔都尚未被戳破身份时,她总睡在他房里,喝了药,倒头就睡,根本不知道他睡不睡得着,而当她“荣升”为他的弟媳时,便不再在他房里过夜,更不知道他睡得好不好了。
“不能睡。”一闭上眼,就是无止境的恶梦、梦中的她眸色绝望,教他浑身发寒冷,颤不休。
但现在,他俯近她,尽管依旧看不清,但就是知道她是谁。
“玺儿……是你,真是你。”他激动而忘我地低喊。
玺儿酿情的水眸直瞅着他顿然意气风发的神情,心狠狠激动着,却又忍不住开口酸他。“是我又怎样?你可别说你忘了拿绿竹箫打我。”
现在可以来算旧帐了吧。
闻言,他不舍地吻上她的额。“我若知道是你,又岂会如此待你?”
“说得好像把我当宝贝似的,只怕还不及你腰上的骨灰瓶吧。”她还是好介意呢。早说过了,她绝不与人共享,哪怕占有他心思的那人已辞世,她也不要他剩下的半个魂魄。
世于将突地笑咧了嘴。“那是因为,你是最后一个握着这骨灰瓶的人,我不允许任何人碰触它,弄脏上头你残留的温度。至于夕颜的骨灰,我已倒回她墓上。”
玺儿不禁愣住,没想到他竟是痴傻到这种地步。“可我给你的呢?怎么都未曾见你戴在身边?”
“在这儿。”他扯着护身符,后头系着拔都拿给他的骨灰瓶。
她伸手轻触瓶身。“你可知道里头装了什么?”
“不知道。”但他现在可以确定,绝不会是骨灰。
“我要拔都弄了蜘蛛进去,你猜,结网了没?”她早猜到他不会允许任何人碰触这骨灰瓶,更知道他不可能打开看。
“我还没法看清楚。”他笑叹,但还是打开了瓶口。“你瞧,里头是什么?”
她看了眼。“只剩尸体……你的眼睛还是看不见吗?”她担忧地抚上他的眼。
“还没能够让我清楚地看见你的脸。”
玺儿瞅着他,细忖接下来该怎么医治他的眼,替他把瓶塞塞好,却听他问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微挑起眉。“你问的是哪件?”是她把蜘蛛放进去,还是狠心不与他相认?
“为什么当初要拔都拿骨灰瓶给我?为什么要和拔都假扮夫妻混进王府?”他想知道的,太多了。
“……因为你伤我。”她垂下眼,依旧不愿吐实真正的原因。
“只是因为我伤你?不是因为你真正深爱的是拔都?”
“……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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