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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哼!你这是恐吓还是威胁姑母?”姑­奶­­奶­别过脸,不屑的问。

“不,姑­奶­­奶­,我怎么敢恐吓或者威胁您老人家呢?子昂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他说得很认真。

“好吧!你说。”姑­奶­­奶­俨然被子昂那认真的表情所慑住了。

子昂咽了咽口水,借此壮胆,“她,也就是我在日本的妻子婕妤,已经怀有周家的骨­肉­了,于情于理,姑­奶­­奶­,您都不能不承认。”他还是说得有点发抖。

“子昂,你!”姑­奶­­奶­此时的震惊已非文字或言语可以形容了,万万没想到,她这个乖亲侄竟会来个先斩后奏,丢给她一团复杂且难理的后续级,教她如何处理啊?

一旁的月影闻言如同青天霹雳一般,久久无法自己,管家周忠以及姑­奶­­奶­的贴身丫鬟锦秀则是一脸难以置信的直摇头。

“子昂你实在是太过分了!”姑­奶­­奶­抖动着身子道。

子昂一脸无辜的表情回应,“姑­奶­­奶­,我要当爹了,您就要当姑祖­奶­­奶­了,有何过分之说?婕妤是我的妻室,更是我儿之娘,我是非她不娶了。”

正由回廊往飞来轩走近的沈如筠恰巧听到子昂所说的这一句话,双脚一软,整个人一下晕倒了。

“沈姑娘,沈姑娘!”

抢救声此起彼落,子昂就是这么和指腹为婚的“妻子”沈如筠第一次见面的。

不晓得是注定投缘抑或者是他心早已有所属了,子昂对状似娇柔的沈如筠一丁点也不动心。

扬州礼廉宅第

“我生病了!”婕妤躺在床上,病恹恹的喊着。

宋庆余端坐在床榻旁,静观妹妹的“变化”。

“喂,我生病了啦!”她白了老哥一眼。

“嗯。”庆余点点头,问道:“你哪里不舒服?”

听老哥问她的病况,婕妤才“释怀”的继缤呻吟道:“我生病了,全身上下都不对劲,眼睛,鼻子,嘴巴都很无力,就连头发也无力的跌倒了!”

庆余噗嗤的笑了出来,思忖着老妹的话,就连头发也无力的跌倒了?!天!真是绝无仅有的笑话,他暗暗折服小妹的一级幽默。

“喂,我生病了耶!好歹也是个病人,你怎么可以嘲笑我这个病人呢?”她指责的问。

庆余强忍住笑意,轻咳两声,揉揉鼻子,才缓缓道:“我知道你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只是,我不知道你究竟是生了什么病,说是要找大夫来看看,你也不肯,说是要到药铺抓几帖补药来给你补补身,你又拒绝,然后又语无伦次的,让老哥我简直是动辄得咎,无所适从,你这样很不孝耶!”

“不笑。”婕妤点点头,“对,我是笑不出来,很不笑!”

“天!真是被你打败。”庆余无力的拍额摇头。

他这个老妹,妹一的妹妹,从小到大顽皮淘气一级­棒­,瞧她那张如苹果般的红脸,说她生病了,还真让人难以相信呢!不过话虽如此,他还是得好好调查一下,他这个集全家宠爱于一身的小妹究竟是怎么了?万一她要是真的病了,那他可赔不起啊! .

吓死人了,怕怕哦!抖抖身,庆余温柔的喊道:“亲爱的婕妤吾妹。”

“嗯。”她病恹恹的回应。

“自从你骤然由东瀛返国之后,整个人便脱胎换骨,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庆余沉吟了一下下,“你不再四处闲晃,不再东家长西家短的打探市井妙闻,更不再虐待家禽家畜,让它们­鸡­飞狗跳一番,你的转变实在是很不寻常。”

“你终于注意到了。”婕妤充满怨怼的口吻。

庆余点点头,“我当然注意到了,我又不是不想活了,敢不注意你宋大姑娘。”他半调侃着。

“哼!”婕妤睨了老哥一眼,扬声又道,“病人耶,尊重一点!”

“Sorry!”庆余摊摊手,一脸的莫可奈何,“既然你老是嘟嚷着生病了,那么,就请你具体的说出病症好吗?”他把话题扯回先前。

婕妤沉吟半晌,若有所思的缓缓道:“这些日子以来,我的脑海一直浮现一个影子。”

脑海一直浮现一个影子?莫非是脑癌的症状?天!这下事情大条了,庆余吃惊的暗忖。

婕妤又道:“有一种气味一直让我很留恋,闻不到那个气味,我整个人觉得浑身无力,意识无法清楚……”

天!这病症真是怪异!既是脑海有影子,又是留恋特殊的气味,究竟是什么怪病啊?!庆余好是纳闷。

“你可不可具体描述一下你想念的味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他努力的一探究竟。

“哥……”

“嗯?”

“美丽是一种错误吗?”婕妤忽然转移话题方向。

庆余摇摇头,“美丽是一种上天赋予的一份特殊天赋,美丽不是一种错误。”

“是吗?”她颇不以为然。

“如果你认为美丽是一种错误,那就是智慧不够。”他是如此认为的。

“智慧?”婕妤陷入了沉思,想念子昂在课堂上杰出的表现,任何问题对他而言,都可以轻易的迎刃而解,好是令人崇拜哦!她的子昂是个有智慧又内敛的男人。

“陷入沉思,一脸的茫然……”望着婕妤那呆愣的模样,庆余忽地感到状况严重了。

婕妤玩弄着手指头,用纤细的手指头画过­唇­,眷恋的想着自己的初吻……

“喂,你还没跟我说明,你想念的味道究竟是什么味道?”他深人追究。

婕妤深深吸了一口气,由沉思中回过神来,思忖着该如何回答老哥的问句。

庆余怀抱着沉重的心情,屏息以待。

“那是一个人的味道……”她喃喃的道。

庆余若有所思,半晌又问:“你脑海所浮现的影子跟你想念的味道是同一个主人吗?”他旁敲侧击的问。

婕妤略略羞怯的点点头。

庆余恍然大悟,“原来是闹相思,是相思病啦!”

“相思病?”

“老妹,你患相思病喽!”

婕妤嘟着嘴,一脸的纯真。

“唉,女大不中留哦!”庆余漾着笑,摇头晃脑的起身面对窗外,望着春意盎然的园景,有感而发,“唉!春天到了哦!”

“姑­奶­­奶­,姑­奶­­奶­!”管家周忠扬声喊道,飞毛腿似的奔往福轩。

“什么事啊,七早八早的大声嚷嚷。”姑­奶­­奶­半责怪的对着身旁的丫鬟锦秀嘟嚷。

锦秀引领一瞧,“是忠伯。”她细声向姑­奶­­奶­报告。

“周忠今天是怎么一回事啊?看他平日处事都极为机巧的,今天怎么就这么慌慌张张的啊?”姑­奶­­奶­纳闷的道。

锦秀没回答什么,迳自手脚机灵的连忙将福轩的门打开,不一会,周忠便奔了进来。

“姑­奶­­奶­!”周忠上气不接下气的奔至姑­奶­­奶­面前。

“周忠,我不是要你去唤少爷起来陪如筠到灵隐寺上香祈福吗?你怎么慌慌张张的,出了什么事啊?”姑­奶­­奶­不愠不火的问。

周忠换了口气,咽了咽口水,让呼吸乎缓些,才恢复正­色­道:“奴才就是急着要向您报告这件事的……”

姑­奶­­奶­不疾不徐的喝了口温热茶后才又道:“怎么?是不是少爷又搪塞着,不愿陪如筠到灵隐寺上香祈福。”

周忠摇摇头。

“难不成是如筠不愿意去?”不可能的啊!姑­奶­­奶­低喃。善于察言观­色­的锦秀巧慧的开口道:“忠伯,究竟是什么事,你就赶紧向姑­奶­­奶­报告,别让姑­奶­­奶­瞎­操­心了。”周忠意会的点点头,随即转为自责的说:“姑­奶­­奶­,少爷又走了。”“走了!”姑­奶­­奶­震惊的喊道。

“姑­奶­­奶­,您保重。”锦秀见状,连忙趋身向前服侍。

“这小子……”姑­奶­­奶­用手猛压住胸口,显然是受到不小的刺激。

“姑­奶­­奶­,您喝口水吧!别太激动。”周忠无措的赶紧奉上温热开水,希望压缓姑­奶­­奶­激动的情绪。

“我不是要你看好子昂少爷的吗?”姑­奶­­奶­迁怒的指责管家周忠。

“姑­奶­­奶­,小的办事不力,是小的不对,小的无能……”周忠自责的请罪。

“好了,好了!”周忠为周家效力已十数年了,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姑­奶­­奶­不忍再苛责下去。

“姑­奶­­奶­……”姑­奶­­奶­不再苛责,周忠却自责的将头埋得更近前襟。

“告诉我,事情的始末。”

“是,姑­奶­­奶­,”周忠缓缓的将头抬起来,“昨天晚上,是少爷房里的丫鬟月影服侍少爷上床的,近午夜,小的不放心的又到耕读轩探视,见少爷将棉枕整个埋复起来,睡得正熟,没想到一早起来,却不见少爷……”他——脸的自责。

“你说看见少爷将整个人埋在被里睡觉?”姑­奶­­奶­不怒而威的问。

周忠点点头。

姑­奶­­奶­摇摇头,叹道:“这小子还真会掩人耳目!”

经姑­奶­­奶­这么一说,周忠他们才恍然大悟,原来大家是中了少爷的障眼法。

“啊!罢了,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又何奈!”姑­奶­­奶­语重心长的叹了一口气。

“啊!”像是忽地想起什么重要的事似的,周忠猛然喊着。

“忠伯,你今天是怎么搞的啊?颠颠倒倒的。”锦秀纳闷的低喃。

“少爷留了一封信。”

“快,快拿来给姑­奶­­奶­瞧。”锦秀连忙道。

接过周忠递过来的信箴,姑­奶­­奶­迫不及待摊开来看:

姑­奶­­奶­:

计原谅亲侄的不告而别,这是最后一次了。只要亲侄如愿的将妻室婕妤带回杭州团聚,亲侄将永送留在姑­奶­­奶­身旁,承欢膝下,克尽孝道。

匆匆离去,望姑­奶­­奶­保重!

亲侄 子昂敬上

“啊!真拿他没办法!”姑­奶­­奶­咬咬­唇­,一脸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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