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拱门,碧翠环绕的阁楼内传出谈话声。
“哎哟,欧阳主任,好久不见,越来越有大家之气了。这小小的茶杯,都透着浑厚大地的灵韵,用上等深层粘土烘烤出来的德康瓷器吧?还有这椅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就算一些强者也未必能有这么一把椅子……”
“爷爷?”许煜急忙摄手摄脚猫着腰贴近阁楼。
从窗棂望进去,能模糊看到阁楼内的情况。欧阳愤仰躺在躺椅上,右手端着一个棕色的茶杯,上面正冒着缕缕白烟,在窗外也能闻到茶水清凉的味道。他半眯着眼睛打量隔桌站着的老头,表情没什么变化。不屑的神情,似乎是因为老头打搅他品茶而有些不高兴。
老头站了半天,对方却只顾盯着看,一点待客招呼的打算也没有≡己一大把年纪,被小一辈的人眯着眼盯着看,难免有些尴尬,所以刚才夸赞茶杯,也是小小的提醒,喝杯茶水总是可以的吧。后来又夸赞椅子不错,已经是退而求其次,能有把椅子坐下也不错了。可是对面的人像是睡着了一样。
总算明白了,这个欧阳愤这幅表情,分明是非常傲慢,根本懒得搭理他。
老头活了一大把年纪,脸皮磨得比牛皮厚,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哐当的扔下,坐在欧阳愤对面。
被椅子砸落声惊醒似的,欧阳愤抿了一口茶,坐直身子,轻轻把茶杯放下,坑坑洼洼的消瘦的脸颊仍然死板着,突出的额骨,稀松的眉毛,松弛的眼皮,透着狡猾的精明。“你来了,坐吧。”欧阳愤似乎刚看到老头。
这语气,倒好像头发花白的老头年纪比他还小,更像是领导接见下属。老头这把年纪了,吃过的盐能堆成一座山,什么事情没经历过,轮廓分明的苍老的国字脸庞上满是坚毅不拔的表情,冷冷的说:“欧阳愤,我孙子有什么问题你直说,别哼哼唧唧的跟老头玩儿这些虚招。”
“你知道的,我们天月学堂招收的都是天赋异禀的学生,庸人在这里根本不能立足nAd1(学校高层刚开会议,觉得许煜在实力、天赋、智力方面都跟我们学校所追求的理念不符,尤其是思想品格,很多老师学生都反映,他不适合呆在这里。”
“直说!”
“开除。”
老头噌的站起来,椅子哐当一声倒在地上,此时老头的身子不再憔悴,背脊坚挺,一米九的身高配上宽阔的骨架子,犹如峭壁上迎风挺立的苍松。双眸也不再是深潭般深沉平静,而是熊熊燃烧的怒火,却压制怒火低声说:“你再说一遍。”
“会议决定,开除许煜。当然,当年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是您介绍我进入天月学堂,才有我今天的地位和成就,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所以在会议上力排众议给您孙子争取到了最后的机会。不过,需要付出一点代价,不多,也就五十万两银子。”
“你竟然还记得是我介绍你进入天月,真是我的荣幸。”老头冷冷的说。五十万两银子绝对不是小数目,街上的小商小贩,就算赚一辈子的钱,恐怕也赚不到一两千两银子,但是为了孙子,为了孙子的将来,什么怨气都必须忍下来。老头粗大却干枯的双手微微颤抖,眼中的怒火一点点被浇灭,“五十万两银子,真敢开口啊。”
欧阳愤薄薄的嘴唇微微扯向一边,“五天之内交齐,否则我就没办法了。”
“五天?至少给我一个月时间,而且我的孙子一定要留在天月,没的商量!”
“不要讨价还价,要不然卷铺盖走人的。”
“欧阳愤!”老头气的下盘有些虚浮,“你知道我从来不会弯腰……别逼我求你!”
“我逼你?我没逼你,就算你跪下来求我,也无济于事。上头做的决定,命令如山,无能为力啊。”
“好,很好!信不信我今天把你撕成两半?”老头把拳头捏得嘎嘣响nAd2(
欧阳愤丝毫不畏惧,淡淡的而且傲慢的说:“你的实力若是在巅峰时期,在天月城,没人能打得过你。但是现在,你老了。若真动手,只要有一花一草受到损坏,我敢打包票,你一定会被当场格杀。你的孙子,我敢保证,会死的比你惨。”
话语缓慢,声调低沉,却处处透着威胁和杀气。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两人针尖对麦芒,随时都可能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