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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会从帷幕重重的高档窗帘缝洗吹进来,带来保加利亚玫瑰的香,而不是奇怪的肉腥味。只有鸟儿的歌声,只有唱片机里低柔的风笛,操着大嗓门的苏北人不再出现,终于消失。
我所有要带走的东西依然装不满大半个皮箱。
我在触目惊心的背景前朝亚历桑德微笑。他愣愣地接过我的箱子。
我把手伸到他ρi股后面的口袋里拿出他永远装着不下三千现金的钱包。所有的人民币都被掏出来,塞进我父亲房间的门缝。
门缝中透出铁器生锈和湿羊毛的味道。
候爵不问我为什么。他只是一手拉过我的箱子,另一只手蒙住我的眼睛。
闭上眼睛,跟我来。他的声音轻而坚定。粗糙的手掌温暖有力。
转身离开。
我跟着这个要我陪伴余生的德国男人走出来,有很长时间,我们没法说话。
车子又开起来,窗外的灰色公房迅速后退,渐行渐远。
再一个转弯,到了铁路的南面,阳光在崭新的蓝色有机玻璃大楼间折射来回,光明将灰暗掩埋。新房子阴谋着拉起更高的水平线,老的私房被不断淹没,成了这个城市填充般的灰背景。
在没有了苏北弄堂的背景里,我忽然觉得自己原本是卡通人物,一下子从原来的位置被剪下来,头重脚轻,只剩扁扁的一片。
》我的硅胶下巴
我大圆脸,大嘴巴,吊眼梢,淡雀斑,细眉细眼细鼻子。好莱坞的花木兰就是照着我画的。
这是我现在的样子,西方男人看我第一眼不会知道我是日本人韩国人还是中国人。中国男人也说不出我是北方人还是南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