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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中国人自己说起来,也永远是"吊老外",或者"勾老外",说成"牵个老外"就别扭了。但要是说成"老外牵着个中国女人",那就又顺耳了不是。
说上海滩上的洋人没一个好东西,本质上,也许我们自己也没把自己往好东西里归。
在某一段时间里,我持续着一个习惯。
那里是香港广场的底楼,有一个香港汇丰银行的办事处,只巴掌大的地方,因为全为外币卡服务,所以里面提款的几乎全是鬼佬,时间长了,这巴掌大的地方就充斥着洋人聚集的地方特有的那种狐香气味,我在每次深夜经过的时候,都要站在里面,尽情深呼吸。
那种味道,我用天鹅引颈时得姿势,慢慢吸进胸腔,直起脖子。
啊,我的瘾。
终于有一次,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也走了进来,和我一样靠在玻璃门上,只是闭着眼睛,闻闻那种味道。
这些鬼佬们,顶是自私冷漠了。不确定她是不是在对我说话,因为她的视线只是盯着面前的取款机。
她和我一样剪着童花刘海,坚持黑而直的长发,对本地圈子里七七八八的可笑时髦毫不关心。
我们彼此心知肚明。
我们都对洋人有特殊癖好。
随便这些人让我们多失望,滚圆的脑瓜子里有多么奇怪的逻辑。
但我们依然吸食着他们身上残留的味道,并对那中白得透明的脸,毫无招架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