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金泽绩,头发凌乱。突然像是被雷击似的战栗了一下,血红的眼睛中射出两道凶光。霎时间,全身像是被注入了无尽的亢奋的精神,一跃而起,频频迅猛出招,招招用尽全力,将自身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对来自程志强的防备和攻击丝毫不避让,对落在自己身上的拳掌及剑刺,丝毫不觉。程志强面对没有间歇的攻击,勉强招架。几招后,他惊讶地发现,金泽绩使得竟是被师父焚毁禁绝的极凶魔凌功的第五段!
“师兄,你……”程志强被逼到角落无处躲闪,前身被划几刀后,金泽绩的剑锋又向他的左胸刺来……
沐老看到这里惊讶地站了起来,呆在了那里。金字旗及其支持者都激动了起来,显然大家都没看出端倪。金武绝得意地朝主席台两边看了看,为儿子拍手叫好,眼睛落在程志强的母亲常草花的身上。常草花、沐晓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手都攥得紧紧的,被牙齿啃着。国医左庆脸上不经意地流露着笑意,身子向椅背上靠去。
程志强的左胸被刺中,他挑开剑,翻身滚到一边,刚要动身,却发现伤口一股钻心的疼痛酥麻,血流不止。程志强大叫:“师兄,你……”
话刚说出口,金泽绩又一轮攻势袭来。情急之下,程志强使出了极凶魔凌功第九段。是原武林盟主沐久安早年所创,共十八段,一段更比一段高,招式凶狠毒辣,威力无穷,天下武功无有与其匹敌者。可练此功极其危险,凶狠的招式使人性情大变,极易走火入魔。当年,沐老沉迷此功,也控制不了其魔性,失手杀死了很多人,包括自己的爱妻、程志强的父亲等。此后沐久安无法改善此武功的魔性、凶性,召开武林大会,让出盟主之位,自断经脉焚毁秘籍,告示天下禁绝此功。
两人都使出极凶魔凌功,金泽绩虽然使得是第五段,可是全然不避危险,招式依然凶猛。程志强使出第九段后,形势一下子好转,滚滚的剑气紧逼金泽绩。程志强突然认识到,此时此地把自己偷学到的、武林公弃的极凶魔凌功使出来是多么的愚蠢,何况打的是自己的师兄呢。可是第九段对金泽绩来说也得集中精神,竭尽全力,须一气呵成,打出的招式是收不回来的。
只听得一声惨叫,所有人都惊呆了。原来是沐晓娴的侍女冯环秀飞奔入场,挡住了程志强打向金泽绩的一掌,而金泽绩应对程志强的一掌也打在冯环秀的背上。冯环秀鲜血从嘴中汩汩吐出,她艰难地扭过头,幽怨地看着金泽绩,倒地。程志强吓得连连后退,底下的人都看呆了,而金泽绩仍无动于衷,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连喘气的机会也没浪费,招式依然凌厉,向程志强袭去。
沐老很着急,身后的徒弟阎焱一跃入场,抱起冯环秀,飞奔到大国医左庆身边,说:“快救人!”
左庆突然跳起来,指着程志强大喊:“他使得是极凶魔凌功!快抓住他!”说着就要飞奔入场,却被沐老的徒弟阎焱一把拉住。
“先救人!”沐老瞪着眼睛,口气强硬,不可置辩。几个高徒也围了上来,为其助威。左庆只好俯下身子为冯环秀诊治。
台上台下一片混战。程志强拉起惊魂未定的沐晓娴想要脱身,却被金泽绩纠缠。金武绝上前帮助儿子,程志强的母亲常草花赶来帮忙。程志强伤口入毒已深,几度险些昏迷,而金泽绩越杀越疯狂,周围人都不敢近前。常草花似乎看出异样,心急如焚,无心与金武绝恋战,不断使出毒烟暗器迷惑他。常草花找着机会飞身到金泽绩身后点了他的两个茓位,又跃到儿子身前,拉开儿子胸口的衣衫,看了看伤。抹一指血闻了闻,立刻惊恐满面。马上从怀中掏出一瓶药递给沐晓娴,说:“给他服下,可暂时止毒。”
沐晓娴接过药给程志强服下一颗。常草花一边催促他们快走,一边洒出一片毒雾,毒雾中射出一枚枚毒针,近前的人死了一大半。沐晓娴带着程志强杀了出去。
金武绝抱起儿子,试了试,原来他只是昏了过去,就交给了身边的弟子照看。再看程志强和沐晓娴已经走远,常草花正在力阻追击的人,就奋起一掌打在常草花的头上,将她击毙。
程志强一直向南逃,可是昔日广袤的程门地盘,似乎也不是很安全。他们一直逃到了南海地带,可还是躲避不了追杀,忠诚于他,掩护他的人被一个个地杀死。天哪,江湖什么时候人命这么比白菜更不值钱?程志强中毒越来越深,沐穆晓娴身怀有孕,不敢太用气力。这一日,他们被金头和尚和麻衣大癫追逼,到了一处高崖上,身边没有了护卫他们的人。
沐晓娴央求道:“两位都是武林中的侠士,怎么如此苦苦相逼?难道就不能给我们一条生路吗?”
金头和尚和麻衣大癫四目相对,心领神会。金头和尚说:“丫头,你长在深闺,不知江湖凶险,你身边的这小子他爹可是被你爹打死的,他会真心对你吗?十年前,你爹创立神功,天下无敌,可你爹却说练此功会破人心智,易致走火入魔,为此功起名为‘极凶魔凌’,曾在天下豪杰面前自断经脉,又将秘籍焚毁。可那日比武这小子使得不正是极凶魔凌功吗?……
麻衣大癫Сhā话说到:“既然极凶魔凌功重现武林,那武林中谁不人人自危?赶紧交出来大家共享,否则,会极凶魔凌功之人就是武林公敌,人人得而诛之!”
“对!”金头和尚附和道:“把极凶魔凌神功交出来!”
沐晓娴无助地看着程志强。程志强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说:“我是会极凶魔凌功,我自会按照武林公约自行了断”。程志强看到沐晓娴满脸泪痕,不住地摇头,心更加碎了。他稳住了沐晓娴的肩膀,继续说道:“可是晓娴是无辜的,她什么也不知道,而且她现在已经怀孕了。请你们放过她。”
“你不要死。”麻衣大癫话说出口,又似觉不妥。想了想,说道:“沐晓娴是否知情,这得放到武林会议上去公议。可是大国医和众多医生,包括你娘在内,都诊断说沐晓娴没有怀孕,她是被你害的得了癫疯臆想之症了。你快些交出武功,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你—”程志强情绪激动,嘴角又流出了一些血。
沐晓娴心疼地捧起他的脸,噙着泪说:“别说了,志强哥。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他们为了极凶魔凌功,什么事做不出来?我生死无所谓,可是我们的孩子还在我的肚子里,我们不能让他死呀!你把极凶魔凌功给他们吧!”
“晓娴,我偷练过极凶魔凌功,方知它危害之大。师父说的对,极凶魔凌功是不应该留在世上的。”程志强眼中涌出了泪水,“我可怜的孩子,我对不起他!”说完纵身一跃,从崖上跳下。
“志强哥!”沐晓娴悲痛欲绝。
金头和尚和麻衣大癫追悔不已。麻衣大癫看着心情渐平复的沐晓娴,说:“沐小姐,你看,我们没想让他死。……如果你真的身怀有孕,就跟我们走吧,我们会保护你的。”
“保护我?哈哈……”沐晓娴用怨恨的目光看着他们,“你们的贪婪害死了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你们会遭天谴的!”说完也纵身跳下。
金头和尚和麻衣大癫心里头一冷,打了个冷战。四目相对,遗憾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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