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一个门前挂有“酒风”招牌的酒楼。
肆里人多,人杂,人挤。
整整八张桌子呈方形摆着,显得整齐有序,肆虽小,但并不觉得拥挤。
一虬须老汉坐在肆堂讲台旁,手持三寸醒木,“啪啦”一声响,便唱起书来:
“浪走江湖荡悠悠
人生知己最难求
是爱,是恨,是愁
别有一番滋味上心头……
……
试说那飞天神龙把江湖走
弄得人心惶惶不可收
东家有米西家借
搅得富人心难受
你要问当今江湖谁风流
却要把飞天神龙数……
那虬须老汉颤悠悠地唱着,满座的人都静静地听着,店堂里很寂静,仿佛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也能听到似的。
一曲已过,满座的人都高声嚷叫起来,拍手称快。
一个声音叫道:“老苍头,您的唱腔真好哇!这样安静地让众人吃酒,安静地让众人享受,撩得大伙都乐了,我真服您了,真太感激您了。”
这是店小二搭讪的声音,伴着一副死陪的笑脸,
“哪里哪里”老苍头双手抱拳,施礼道;“老身也是为生活所以困,身不由己,不得不来唱几支曲儿,一来解闷,二来糊口,三来让大家都乐,”
店小二正要鞠身答话,突然一声,暴喝;“老苍头,你休得这般说话,看样子你并非平凡老人,端的是个老江湖。”
一个身穿紫袍,腰配长剑的少年,后生从第八张桌旁起身,怒斥道。
老苍头心平气和,并不为这突来的一喝而吓到,他不紧不慢,拿起桌旁的那根烟杆,那杆足有三尺来常,拇指般粗,他吧嗒,吧嗒的抽着,在弥漫的烟雾中,眯缝着眼,悠悠的说道:“小生休得狂言,你说这番话来,有甚见证,何足服人?”
“见证物证,一概在此,怎不服人?”
那少年后生毫不相让。
“那就拿来让老身见识见识?”
老苍头仍然端着烟杆,吸他的烟,并不发怒,
“何用拿来。”少年后生哈哈一笑,道:“物证就在此时此地?”
老苍头闻声一惊,道:“你说就在此地?”
“不错,”少年后生摆出一副得意神色,显得无可非议。
“那就直说吧!”
“好!”那少年后生一声狂叫:“我不客气了,那东西就在你手中!”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老苍头这会脸色“唰”地一下白了,他万没想到,
那少年后生真的识破了他手中的东西:一把烟杆,乃是一种兵器,一种特别的兵器,这兵器,足有三尺来长,拇指般粗,从上至下钻有九个小孔,一字儿摆开。
满座人皆惊,抬首注视着老苍头。
老苍头感到一股无形压力,紧迫着他的胸部,使他的呼吸紧促了。
“呛啷”那少年后生在众人惊诧之际,疾手抽出腰间宝剑,握在手中,抖出
碗大剑花,一招“风扫碧落”,径向老苍头心坎重|茓刺来。
老苍头躲闪不及,只得招架,他左手持竿,右掌之心往外一登,掌力一吐,
一个“进步连环奔雷掌”使出,“叭叭叭”夹杂着三声爆响,直向少年后生袭来。
热浪炙人,气焰升腾,迫得店堂坐客恍然吃惊,几欲先走。
少年后生见老苍头掌势凶猛,忙中途变招,他剑把一抖,一招“波心荡月”一招“云锁苍山”一招“八方风雨”疾向老苍头胁下的“章门|茓”胸口的“璇玑|茓”下身的“金楼|茓”刺来,剑身快若风轮,疾似流星,夹杂着呼呼风声,凌厉无比。
老苍头见剑势凶猛,知道来者不凡,必小心对付才是。于是撤去刚才掌力,甩出那根烟杆,一招“一抹天光”,一招“长虹贯日”,一招“划破天河”,反向少年后生的“曲池|茓”“白海|茓”“|乳突|茓”刺下。
“当啷啷”剑杆相碰,声音铮响,两人各自被对方的招式震退三大步,少年后生震得虎口发麻,心里发颤。哇呀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老苍头也支持不住,他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嘴角边也涌出血来。
“老苍头,你的死期到了!”少年后生毕竟是心潮男儿,血气正旺。他一声爆喝:“看招!”随手就把剑把一翻,反转一个“暴雨勾魂”径向老苍头全身三十六大|茓,七十二麻|茓罩下。
老苍头行动迟缓,步履艰难,他想闪过那少年后生的那招,但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啊呀”一声惨叫,老苍头的九阴重|茓已被刺了一剑,顿时血如潮涌,势如浪流。
“好小子,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对我猝下杀手?”老苍头颤抖的话音带着激愤。
“哈哈哈”那少年后生一声狂笑,“老杂毛,你太不识相了。”
“你是……”老苍头惊诧了。、
“我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金鹰剑客陆炳。”
话一出口,满店堂的坐客皆惊。他们一个个摇头鼓舌,面面相觑,小声议论着。原来这人是江湖上默默无闻的金鹰剑客陆炳,平**们只是传闻,不见其真实本领,今天现身果见其厉害,但他为什么要向老苍头猝下杀手呢?要知道,他与老苍头素无瓜葛,他今天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众人都满腹狐疑。
有人想上去评理,但都迫于陆炳的威势,所以众人还是免了,只得呆呆地坐着,静静地连大气也不敢出。
“陆炳,”老苍头忍着剧痛,他发话了:“我今天死在你手上便是了,但我总不明白,你杀了我会对你有什么好处?”
“哼,老杂毛,你倒问起这个来了!”陆炳冷冷地道:“这个根本就不配你问。”
“为什么?”老苍头又发问了。
“啛”陆炳吐了一口唾沫,轻蔑地道:“老杂毛,死到临头,又说这番话了”说完便拔剑在手,怒喝一声“看招!”一招“回头望月”径向老苍头胸口的“期门|茓”刺来。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眼前白光一闪,数十道细如牛毛的暗器漫天铺地撒来,直罩陆炳全身。
陆炳心头一紧,暗叫不好,忙半途改招,转为两式,一式“分花拂柳”一式“急浪吞舟”。
“呛啷叮当”剑器相撞,格外响亮。陆炳将数十枚暗器扫落在地,心中这才抽了口凉气。
忽听一声娇叱,一绿衣女子手持金翎刀,如流星飞渡般射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陆炳和老苍头之间,把两人从中划开。
陆炳见那女子便道:“沈姑娘,来的正巧,在下已恭候多时了”说时一双贼眼直溜溜地朝那女子打转。
“呸”那绿衣少女讨厌他那张嘴,她转身看了看老苍头的伤势,顿时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翻脸对陆炳大声斥道:“真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原来却把我爹害的这么惨!”
陆炳闻声一紧,道:“沈姑娘,老苍头便是你爹?”语音中带着惊诧。
“不要说了”绿衣少女无名火升三千丈,两耳直冒太阳光,随手便刀把一挥,绝诀一领,急使一元四象刀法中的三招,一招“一元复始”一招“万象更新”一招“四海云飞”“咔嚓嚓”径向陆炳胸部的“玄扣”“云台”“命门”三大重|茓罩下。
那刀势,如风,如雨。如雷,如电……
陆炳见那刀法不凡,忙一个螺旋转身,把脚步加快两成,“咣当”宝剑在手,闪耀着幽幽寒光,他一招“金鳖闹海”一招“拨云见日”一招“银河倒卷”反向少女胸腰刺来。
“叮叮叮”刀剑相碰,响声震耳。
那绿衣少女见自己的三招被对方化为乌有,顿时嫉恨更生。她娇叱一声:“陆炳,看招!”边说边使出一招“流星过渡”一招“展翼摩云”前后夹击,左右围合。
刀法狠猛,快若风轮。
陆炳对此暗叫不好,不由自主的“咦”了一声,他连忙转腕、踏肩、跨步、飘身,“唰唰唰”抖出三个碗大剑花,随即一招“虎啸鹰扬”一招“乌蒂花落”一招“海底金针”。
那剑,又快又准又狠,径向绿衣少女上部的“百汇|茓”下部的“眉心|茓”刺来。
“嘣嘣嘣”三声巨响,两人的兵刃撞个正着,顿时火花四溅,星光茫然,两人各自向后倒退几大步。
面对此情此景,怎不叫人胆颤心惊。
绿衣少女见而招不成,便恼恨更生,她秀发一扬,芳肩一抖,随即便是一个“细胸巧翻云”“咔”地一声重新抖出了那把金翎刀,一记“捉月挚云”一记“庵开日落”一记“漫天花雨”,径向陆炳身上十三处金甲脉刺来。
陆炳此时不慌不忙,彷佛他已有必胜把握似的,只见他剑横前胸,脚踩子午,抱元守一,凝神以待。
眼看绿衣少女的刀尖快要飞到,陆炳忙爆喝一声“沈姑娘,我无礼了。”紧接着便使出一招“神剑穿云”一招“跨虎登山”一招“流星赶月”反向少女兜头罩下。
那剑犹银盘旋转,快若风轮,每瞬间都隐含无穷变化。
“喀喇”那绿衣的金翎刀已被对方的金鹰剑斩断,分为二截,“呛啷”一声掉在地上。
“哈,沈姑娘”陆炳狂笑一声道:“这下你可识得我了吧!”说完便露出一副狰狞面孔向那绿衣少女靠近。
“你,你,你要干什么……”那绿衣少女娇叱道。
“没干什么。”陆炳那双虎目紧紧地打量着她,从头至脚跟。
“无耻!”绿衣少女柔发一甩,秀目一扬,厉声叱道。
但这一声叱骂并没有使他的眼光从她身上移开。
那眼光,充满着贪婪,充满着强烈的占有欲。
“你,你究竟要干什么?”那绿衣少女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