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别这样。”她拍着房门叫。
“你别管我。”里面的人瓮声瓮气地说。
苏嫇颓然放了手,回自己房间坐下,闷闷地叹口气。
痛苦,大多由环境造成,本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经大众的关心、交流、攀比、辩论过程后,终于演变成悲剧,而这种催化后的悲剧,与当事人本身经历并无多大关系。
苏嫇想,段绫的离开,本来只是一时之痛,想来这世上男女分手每天上演千万次,只是偏偏有人要把父亲的死、她的失言茫然与这牢牢固定在一起,如一粒种子,耐心屏息等待它抽枝发芽,开出绝望疯狂的花朵。大家才会长舒一口气,相互交换眼神点头说:“我早知道她会这样。”
他们分明一早将呼天抢地撕心裂肺的八点档电视剧情固定在她身上,逼她疯,逼她想不开,最好苏嫇因此手刃那负心人,大家玉石俱焚,成为明天报纸头条,方能满足大众平凡生活中的传奇性。
在这样的外力作用下,苏太太便是一个成功的牺牲品,整日自怨自怜,同时期望向痛苦的施加者——大众,讨取同情与帮助。
也许环境不可改变,但软弱却是自己的事,只有你想坠落,才会一路坠落到底。
“休想要我听话示弱。”黑暗中,苏嫇发了狠,突然抬起头,对着眼前空气咬牙切齿道,“我才不会让你们得意呢!”
她立定决心,反而和颜悦色起来,第二天没事人一样起身梳洗,早餐桌上向母亲细细道:“妈,那个小方不适合我,既然要找依靠,就得挑底子殷实的,小方不过是个小公司的营销经理,一个月至多五六千块工资,不上不下,一遇到事情就要捉襟见肘,你放心,养儿防老,我自然会给你争取到最佳养老保险。”
她母亲听得傻了,几乎以为她是在犯病,可每一句话条理分明,哪里有半点错处。
苏嫇看了她目瞪口呆的模样,更加笑得体贴,柔声说:“以前是我不懂事,混混沌沌不知道你的难处,好在我仍算年轻,青春尾梢的尖尖上,要是运气好,还真能找到个大户头。”
她越说得真诚,苏太太越以为她在讽刺自己,不等她说完,已拍着胸口一迭声地叫起来,“嫇嫇,你这是什么话,昨天晚上是妈不对,可你也别用这种话来挤兑我,罢了,以后你的事我一概不管,随便你去到哪一步。”
“唉,妈,你不相信也不要紧,反正,大家走着瞧吧。”苏嫇起身,向母亲一笑,临走时找出口红,对着镜子把嘴唇细细涂匀。一回头,看见苏太太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打量她,又笑笑,问:“妈,我以前总觉得这支口红颜色太红,想不到涂在嘴上效果还挺不错,你说呢?”
苏太太期期艾艾地含糊了几声,看苏嫇穿了身玫红色小洋装,脚下同色细跟皮鞋,衣服是两年前丈夫从国外带来给自己的,不小心挑错了号码,只能转送给女儿,可苏嫇着装向来有怪癖,不肯穿太鲜艳的颜色,这套洋装今天是第一次上身,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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