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给我丢人那就行了”何仙仙有些不屑,“这么闹闹也好,免得艾长夜漫漫,黄豆拣完了,就该惦记着养宦官了”
拣豆那是很有名的寡妇娱乐,大晚上,谁家都是天伦之乐,寡妇没人说话艾一盘黄豆一盘黑豆混在一起,拣完了又抓一把,就这么打发无聊的日子何仙仙这样讲,有点太刻薄了,徐循扑哧一声,笑道,“去你的,这又不是村子里,无聊了不会看书下棋翱我劝你还是管管,后院里太闹腾了到底也是不像话”
“说起来,”何仙仙哦了一声,“我就说你最近怎么也无心管外头的事呢——课又加了不少吧?你身边的李嬷嬷不是教坊司出身的么,这几个月,肯定没少给你布置功课”
虽说已经是身居高位,但徐循也不能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吧,身为妃嫔,精益求精不断寻求进痊那是她应该有的态度尤其点点大,为了生她徐循下面还挨了一剪刀,不勤加练习的话,她都感觉有点没脸见皇帝在月子里时候那是不能练,出了月子以后,她跟着李嬷嬷,连侧手翻都给捡起来了——生了孩子,肚皮是松弛了点,不加点功课,就这么胖胖的,徐循自己都觉得不想照镜子
毕竟是年轻,这么几个月下来,她奶也褪了,胸也小些,赘肉也下去了生产带来的负面影响消除,正面影响倒是留了下来:整个人更慈爱更妩媚更圆润了点至于私.处么,伤口拆线了以后,愈合得很好,以李嬷嬷的秘方来锻炼,自我感觉也是没受到多少的影响……
她微微红了脸,却也没矫情的否认,而是道,“你不也练的呢吗?——当时练了多久?”
“狗尾巴小艾”何仙仙道,“我月子里还受风生病了,一直在休养,也没怎么锻炼反正在南京住了那么久,上来的时候基本也差不多都好了说起来,你天癸还没来吧?”
生产过后,按例是等天癸来了一次,才把牌子放回盘内,重新开始侍寝的妃嫔不哺乳,也是这个道理,不然,哺乳期内基本都是没法生育,这也有悖于她们的职责
“还没呢”徐循摇了摇头,“大哥过来的时候,多数都是看看点点,然后就回去了有时候也把小吴美人她们给带回去”
何仙仙低声嘀咕了一句,“现在倒是没以前那么着急了”
“估计也是有点心灰意冷了”徐循也是挺低沉的——这要是生育能力正常点的,按皇帝这个频率,现在后宫估计都有二十多个大肚婆了,皇帝就是不容易生儿子,这有什么办法?改变不了也就只有接受了“唉,这种事急也急不来,只能随缘了吧”
“也是,哎,提都提到了,我这就给你讲讲赵氏那边的新进展”何仙仙八卦无望,也不执着,转移话题继续给徐循直播“上回说到哪了?李氏王氏受不得赵氏的做派了?”
两个女人一通八卦,也消磨了不少时间,送走了何仙仙,徐循这边乳母也抱了点点来给她看,点点手舞足蹈,咿咿呀呀地,和徐循互动了一下,又拉了一泡好大的臭臭,人们忙又把她抱下去换尿布了
柳知恩一直在一边侍立,现在看点点退下去了,徐循又是若有所思的,便笑道,“其实,点点是比莠子的气色要好”
为了吉利,宫里孩子们,还在襁褓间都是不让叫称号的,全以小名呼之徐循被柳知恩一说,也回过神来,摇头笑道,“我不是的点点的身体……我是在想,你说坤宁宫那里一直没动静,是不是因为她们也根本没收到消息啊”
“这——”柳知恩有点犹疑了,“恐怕不会吧,怎么说,那也是皇后娘娘……”
“这宫里是怎么回事,你可比我清楚”徐循摇了摇头,“现在还有谁把皇后这两个字当真?再说,长宁宫那些异常之处,也不是说随便一个人就能看得出来”
南医婆被打发回去,不会是敲锣打鼓地被打发回去的吧孙贵妃用哪个太医,你逮着一个扫地的那也问不出来啊一般来说,这种消息那都是六局一司的女官,不经意间和谁聊天的时候给透露出来的——徐循身边几个嬷嬷,在尚宫局尚食局尚仪局里都有老姐妹尚宫局管的是后宫和外朝所有的来往交通,请御医就是从尚宫局过,周太医说他和尚食局没往来,绝非虚言理论上说,除了尚宫局外,谁也不能和外朝有什么沟通
尚食局那管的是吃饭和医药的事儿,不必说了尚仪局里有内起居注艾有侍寝记录,天癸记录什么的,也是要紧的局司反倒是尚寝局尚功局尚服局稍微无关紧要一些
一般的说来,除了外聘的女史以外,六局一司的女官来源就是宫女上位,在宫里混了这些年,通过激烈的竞争进入尚宫尚食尚仪三局的,能是省油的灯?若在以前,也许大家是争着给皇后送消息,可现在……这些费油的灯也许会观望,也许会四处示好下注,会回去搭理坤宁宫的人,只怕是少之又少
再说,原来的一些老关系,随着历年来的各种变迁和自然退休去世等减员,现在估计也是剩不下多少了新女史们刚刚补充进来,也建立不起什么人情关系下房又是早分开了的……坤宁宫现在,就像是聋子瞎子一样的,要想察觉出不对,只怕都有些难了
柳知恩想了一下,也是认可徐循的猜测,他却没附和,而是帮徐循分析道,“娘娘以为,长宁宫这番异常为的是什么呢?”
“反正左不过那几个可能吧”徐循也的确没和柳知恩分析过,此时顺势也整理自己的思绪,“不是她打算在宫外抱一个来当自己的,就是打算把别人生的充做自己的了呗”
想了下又补充,“大哥估计还没傻,所以前一个肯定是不能的,要么就是后一个吧,身边宫人有孕,打算据为己有了”
“那您可要想好了”柳知恩道,“贵妃娘娘这么做,只怕就是在防着坤宁宫——您若是在坤宁宫那里把这事儿给捅穿了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徐循也没有隐瞒柳知恩的意思,她坦然道,“所以,我这不是在犹豫呢吗……不提醒吧,我觉得心里过不去,若是要提醒,那可就的确是得和孙姐姐结仇了”
柳知恩垂下眼,小心地选择着词句,“后宫妃嫔间,有些许不合也是陈奴婢的的也不是这个……娘娘,如今看来,贵妃娘娘这么做,起码是经过皇爷首肯的”
甚至于,皇帝很有可能都是把清宁宫那边给说通了也未必在不知水深水浅的情况下,就去掺和上一脚,若是惹怒了皇上,弄湿的那可是自己的衣襟啊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