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了!我伍天舒要结婚了,要跟如花结婚了,要跟局长的女儿结婚了!
我的心情很激动,很兴奋,基本上属于无以言表的那种。
原本,我准备多请些人来参加婚礼,可是丈母娘表示应该婚事新办,简朴一些比较好,免得人家说闲话。再说,如花是二婚的,也不好搞那么大动静。我知道,这是局长的意思。
既然丈母娘这么说了,我和如花也乐得少花钱。丈母娘找了一个看上去很一般的饭店,订了五六桌,我们各自去请自己的朋友和同事,再加上他们家的几个亲友,算是凑齐了一套阵容。至于我老爹老娘,我想还是算了吧,土得掉渣,就别来丢人现眼了。
我在想,在婚礼上,对老丈人我应该叫爹,还是叫爸爸,还是叫局长?——
摘自《伍天舒日记》
伍天舒用了十五分钟赶到了中药厂。这一截路他是踩过点的,平常最快也要二十分钟。
在中药厂,伍天舒很容易就找到了如花。
"你是如花,呼呼。"伍天舒喘着气,满头大汗。
"你是?"如花有些吃惊。她吃惊的样子让伍天舒很着迷。
"我是你爸爸……呼呼,"伍天舒上气不接下气,顿了顿,"……局里的办公室的伍……伍天舒。你爸爸受伤了,被西瓜皮磕掉了门牙,下巴也破了。妈的,不知道哪个王八蛋乱扔西瓜皮,真没有公德。"
伍天舒故意前言不搭后语,装作很悲伤很愤怒的样子。
"谢谢你,送医院了吗?"如花很镇定,不愧是大家闺秀,一点也不慌。
"送了,他们不让我送,我就给你送信来了。"
"是吗?"如花笑笑,看上去挺美。伍天舒咽一口口水,心想,就算在他们家乡里,如花也算得上一流的美女了。
"你去看你爸爸吗?我用自行车带你,车是加重的,很稳当。"伍天舒拼命地讨好。
"不用了,去了医院就没事了,我还要上班。"
如花并没有坐伍天舒的自行车,不过她给伍天舒倒了杯水喝,还给他拿毛巾擦汗,用的是她自己的毛巾,闻着很香。
伍天舒认识如花之后,就隔三差五找借口去见她。虽然是局长的女儿,她一点架子也没有,很朴实的样子。就凭这一点,伍天舒就觉得她比火葬场场长的女儿强。火葬场场长的女儿可是一个很蛮横很奢侈的女人,之所以看上大力,一半以上的原因是因为大力很壮实,做她的性工具很合适。
如花很诚实,她告诉伍天舒她是离过婚的,她的前任老公被关进去了,犯的是强Jian罪。
伍天舒不在乎,离过婚的女人更有经验。他爹早就对他说过:"你一定要娶个城里的媳妇回来,离过婚的也行。"更重要的是,离婚不会改变她是局长女儿这个现实,而且她是局长的独生女儿。
一开始,伍天舒还要挖空心思找个什么借口去见她,最常见的就是正好路过那里顺便去看她。到后来,他也就不找借口了,因为傻瓜都能看出来他在追求她。
伍天舒的泡妞手段实在不高明,除了遛马路,就是看电影,最多滑滑旱冰。其他的他也不会,就算会也花不起那个钱。曾经有一次,大力给了他两张卡拉ok的免费票,他和如花去了,结果他的歌喉吓跑了一半的人,另一半则要呕吐。还好如花没有吐,就是笑得肚子疼。按照现在流行的说法,伍天舒的唱法就是原生态唱法,实际上就是吼。
从那以后,伍天舒再也没有请如花去歌厅了。
伟人说过: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伟人还说过:能忍则忍。
伍天舒的爹是乡里有名的老实人,伍天舒曾经听说爹刚结婚的时候,伍天舒的娘就被村支书强Jian了,爹竟然也忍了。十个月之后生下伍天舒,有人怀疑伍天舒的爹实际上是村支书,弄得伍天舒感觉自己身世不明,还怀疑自己有村里贵族的血统。
那一天伍天舒约如花去看电影,如花说她要加班,去不了。没办法,票都买了,扔了怪可惜,伍天舒只好去退。狗日的售票员不肯退,伍天舒没办法,只好站在门口卖票,卖了半天,只卖掉一张。没办法,只好自己去看。走进电影院,坐好了,他发现前面几排有个人头好熟悉,仔细一看,奶奶的,你猜是谁?如花。如花的身边是一个男人,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
《sadmovies》这首歌是伍天舒会唱的第一首外国歌,确切地说是会吼的第一首外国歌。这首歌特别适合于吼,准确地说是适合哀号。歌的内容就是一个女孩在电影院发现自己的男朋友跟她最好的朋友在一起,结果,那个女孩哭了。
伍天舒这个时候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傻女孩,不过他没有哭。他只是转身出了电影院,骑上自行车走了。
他躲在被窝里哭。他绝望了,想不到如花是个脚踩两只船的烂货,自己被抛弃了,似乎吴天舒的冤魂还像原来那样缠着自己。
"人家是局长的女儿,凭什么会看上我?我不过是一个癞蛤蟆而已。呜呜呜呜。"伍天舒哭得好伤心。
第二天,伍天舒给大力打了电话。
"你不能退缩,要跟那个男的斗!"大力在电话里说。他说局长的女儿也是人,也需要男人,需要好男人。什么是好男人?就是像癞皮狗一样追求她的人。大力说:"女人就这么判断的。"
经过大力的开导,伍天舒又有了一点信心。
"你先弄清你的对手是谁。现在你在暗处,他在明处,你不怕他。"大力给了伍天舒具体的办法,他说如果需要的话,他还愿意帮忙。
大力还告诉伍天舒一个好消息,说他老丈人最近已经升为民政局副局长兼党组成员了。因为在过去的两年里他给八名市领导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有的是死了爹娘的,有的是死了夫人的,还有个别的是自己死了的。总之,他们都在火葬场受到了大力老丈人无微不至的接待,他的老丈人也因此而受到广泛赞扬。
"他们怎么不早死几年?那我现在就是局长了。"大力的老丈人这样说。
"想想吧,我老丈人烧了二十多年人都没有灰心,你凭什么要灰心?"大力最后这样激励伍天舒。
伍天舒依然去找如花,依然请她看电影,就好像他自己是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傻瓜。那个男人伍天舒也调查清楚了,原来是如花她们厂里的一个维修工。
现在伍天舒的心情好了很多,觉得维修工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在如花的面前,伍天舒尽力施展自己大学里学到的那点文学功底,有事没事写两首爱情诗给她,有时真能感动得她想落泪。
就这样过去了两个月。
在一个雷电交加的日子里,如花突然来到了伍天舒的宿舍,当时他正在吃一锅面,吃得肚子有些撑。
这是如花第二次来伍天舒的宿舍,从前她担心被人看见。
她的衣服都湿了,紧紧地贴在她身上,连|乳头都看得清清楚楚。伍天舒不免有些肉紧。正在他起了邪念的时候,如花一把抱住了他,眼中是奇怪的目光。伍天舒浑身一颤,心想,难道如花也起了邪念?
"天舒,我……我对不起你。呜呜呜呜。"如花哭了,一边哭一边说。
"坏了,要抛弃我了。"这是伍天舒的第一反应。
伍天舒悲愤交加,冷冷地说:"算了,你又不欠我什么。"
"我……我背着你跟另一个男人来往了很久。呜呜呜呜。"
"是吗?"伍天舒继续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