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伍天舒很尴尬,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恨不得一头栽到地上假装抽风。
"小伙子,做人要诚实。"局长说完,站了起来,一推棋盘,头也不回地走了。
外面,暴风雨再次来临,而且更猛烈。
局长气昏了头,愤怒地下了楼。司机正在楼下的传达室等他,见局长来了,急忙去开车。
局长很不爽,他原本以为伍天舒会让他爽一回,谁知却是一个冒牌货。世界上还有比遭遇冒牌货更不爽的吗?就像伍天舒在新婚之夜,原本准备人生第一爽的那夜晚,却因为老婆是个冒牌货而变成了人生第一不爽。
暴风雨中,局长义无反顾地上了车,冒着风雨的袭击,走了。
不幸的是,局长的车在桥下抛了锚,所有的车都被堵在后面。警察也不客气,竟然让车里的人出来推车,局长不得已也下来趟水,憋了一肚子的火。
伍天舒欲哭无泪,心如刀割。
伍天舒知道,暴风雨中到来的机会历来都是这样靠不住的。
如花安慰他,安慰半天,她也哭了。
"想当官咋就这么难呢?"如花说。
抱头大哭的结果是两人都没有吃晚饭,批评与自我批评成了他们当天晚上的精神食粮。批评与自我批评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这个狗日的陈祖文是罪魁祸首!要不是他胡说什么伍天舒是"业余五段",伍天舒那天也不会冒冒失失地去找局长下棋,也就不会让局长窝一肚子火回家。
"找狗日的陈祖文算账去!"伍天舒高呼,"我要揭穿他的虚伪面目!"
第二天早上起来,伍天舒长了一脸的脓包,那都是内火造成的。
下班之后,伍天舒来到了棋苑。
"有没有看见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瘦瘦的,戴副眼镜,穿黑色衬衫的人?"伍天舒逢人就问。
确切地说,他也没有逢人就问,只是准备逢人就问,因为他问的第一个人就告诉他了。
"你说的是陈祖文吧?"回答伍天舒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看上去挺斯文。
"对,对,就是他,你见到他在哪里吗?"伍天舒很兴奋,恨不得立刻找到他。
"你找他干什么?"小伙子问,很奇怪的眼神,明显不怀好意。
找他能干什么?揍他。可是,伍天舒不能这样说。他说:"我……我找他下棋。"
"找他下棋?"小伙子用很怪的语气问。见伍天舒一时没有回答,小伙子突然笑了,似乎他明白了什么,事实上,他确实明白了什么。
"他是不是说你是业余五段?"小伙子料事如神。现在轮到伍天舒一脸疑惑了。
"嘿嘿,你怎么知道?"伍天舒很尴尬。
"他看见谁都这么说,他封的业余五段估计有好几百了吧。"小伙子笑道。
"啊!"伍天舒这一惊更大。
"你现在肯定找不到他。估计,最快也要两个月以后吧。"
"为什么?"
"他进去了,又犯病了,隔一段时间犯一次。你要真想找他,可以到精神病院去试试,就说你是他侄子。"
伍天舒一脑子空白。这个时候他反而一点也不恨陈祖文了,只恨自己,怎么就听信了一个神经病的话?
局长好几天没有上班,有人说是那天淋了雨感冒了,可是马大姐的消息是:局里有人说,亲眼看到局长和一个女人在会议室里"那个",这话不知怎么传到了局长老婆耳朵里,局长老婆正在闹离婚。局长怕得要命,因为局长的老丈人那可是惹不起的。
整个局里都在传说局长在会议室里的故事,马大姐则表现出一个新闻工作者才有的敏锐嗅觉和严谨态度。
"小伍子,你过来。"马大姐说。自从她把自己的蜜桃献出来之后,自我感觉好像就是伍天舒的恩人,说起话来口气很硬。
"啊。"伍天舒哼哼唧唧地蹭过去,心情正不好,没心思跟她说话。
"小伍子,你总跟局长在小会议室里下棋,有没有发现那里有问题?"马大姐问,眼里放射着光芒。每当问这类事情的时候,她的眼里一定放射光芒。
"没注意。"伍天舒无精打采地说。才跟局长下过一次棋,怎么就成了总跟局长下棋?再者说,就算会议室里真有过故事,怎么会留下蛛丝马迹,还不早就处理了。
"观察事物太不认真,比如说,有没有闻到过什么味道?"马大姐接着问。她对伍天舒的回答显然不满意。
"什么味道?"伍天舒反问。
"你说什么味道?奇怪的味道。"马大姐提示。
"奇怪的味道?什么奇怪的味道?"伍天舒这一次是装傻。
"嗨,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就是你跟你老婆那个之后,你又没有洗澡,就会有的那个味道。"马大姐按捺不住了,顾不得什么脸皮,就直截了当地说。
"怎么会有我老婆的味道?那不麻烦了。"伍天舒一时没有回过味来。
"哼,你走吧你走吧。"马大姐什么也没有问出来,气哼哼地不再理伍天舒。
伍天舒走开了,其实这个时候他明白马大姐想要问什么,无非是想知道局长到底有没有在小会议室里发生过什么男女关系。伍天舒不是傻瓜,这样的事情别说不知道,就算是知道,那也不能说啊。
马大姐和伍天舒的对话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局,还好,马大姐竭力把伍天舒描绘成一个傻瓜,一个没眼睛没鼻子的傻瓜。
局长在一个星期之后回来上班了,他的说法是这段时间他去了市里开会。
"开个屁的会。"马大姐什么都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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