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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个传说,说十二点的镜子连接着魔界,那个时候,用镜子照镜子,就会出现恶魔。
当然根据这个传说,有不少人是这样做了,但是镜子始终就是镜子,里面的东西也不过是幻象,但是倘若有这样一张镜子,它能将假的照成真的,能将丑的照成美的,想必世人皆会欢喜,将其奉之神物,因为现在人们已经不满足指鹿为马的做法,更多地人想尝试着将鹿改造成马,如果用了这种神物,除了满足他们内心的愿望,也给了他们一种肯定,这种肯定能将他们从错误的深渊中拯救出来,然后抱着假象告诉世人:来看,这就是真实!
每日,兰瑜都重复着一样的生活,早上起床吃早餐,然后和同学去补习班,完成那些作业得到老师表扬,和一起奋斗的同学聚会,回家可以看见自己的母亲和父亲,然后期待第二天又是个美好的一天。
然后第二天依旧是那个日期,依旧需要做那些事,依旧要见那些人,这样的日子一转眼就过了5天。
兰瑜却觉得没什么不妥,他满足于对这一日的改造,比如触发某个事件,妈妈心情会好,早餐也会做得不一样。
他像中毒一般,只想着第二天怎么修复前一天的瑕疵,他甚至将这一天发生的所有细节用笔记下,标注那些不完美的地方,如此,一天比一天更完美,他也觉得一天比一天更幸福。
但是每到夜晚入睡以前,那个可怕的幻影就会在他身边出现,告诉他那些自己已经抛弃的事实。
是的,以前的世界都是错误,只有现在的世界才是真实,他是如此的相信。
“你逃避了我,就是埋葬了自己nAd1(”那个女人的身影说。
“我只是将自己的不幸埋葬了,我只想好好的活着,这有错么?”
“你在这个地方,没有未来,而你的现在,又不是现在,你即不活在当下,也不活在未来,你在这里,从来不会死亡,但也没有活着的意义。”
“那不一样么!”兰瑜对着那身影疯狂的质问:“即使回去不也是一样么!你没有对未来焦虑过?你正视过现在的幸福么?你又何曾活在当下,你又有什么未来?你不是也等于没有死亡,没有活过么?你甚至都不会驻留在你在乎人的内心里!”
兰瑜将整个头埋在枕头里,他不敢去看床边的人影,他怕看见那个让她熟悉,迷惘,让她重新感受恐惧的人脸。
没有梦的夜晚又过去了,还是那个日期,还是那个女人,女人依旧说了那些兰瑜认为不该说的话,兰瑜就像玩着游戏一样,尝试不同的对话,得到不同的结果。
这个晚上,母亲十分高兴,父亲也十分高兴,他们彼此都带着对未来的期待,只有兰瑜知道根本不存在期待,他自信的以为可以让父母打消对未来的向往,只让他们关注着现在。
“今天”的日子还有很多,多得永远像明天一样,这样的旋律好优美,兰瑜的手指在钢琴键盘上飞舞着,音符将他的整个大脑装的满满当当,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然而这个晚上,他还会为那位不速之客感到担忧,睡前是一天中最痛苦的阶段,昨天如此,昨天的昨天如此,今天如此,今天的明天还会一样如此。
他依旧警觉地将头埋在枕头里,等待那个熟悉的声音斥责自己,但是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直到午夜降临,那个恼人的幽灵还是没有出现。
这样兰瑜反而无法入睡了,他辗转难眠,因为这个事情,让他开始对明天担忧起来,然后却有着那么一点点地期待:如果明天与今天不一样,又会是怎样?
兰瑜兴奋着不安着,他从床上坐起来,穿上衣服,轻轻地开了门,确定了父母已经睡着,然后悄悄地走到了夜深人静的街道nAd2(
以前午夜十二点的坤州,除了是猫的天下,也是车的天下,如果是在闹市,也有歌舞升平的景象,那时候人们仿佛不知疲倦的跳着舞,从舞场到马路,从酒场到伤心地。
这就是片沾满了人们欢笑辛勤悲伤各种体液的大地,而如今却如此平静,平静的就只有兰瑜一个人。
车站的灯亮着,没有一部车开过。
治安的岗亭上还有旋转的警灯,却没有警察在里面。
走过狭小的巷子,没有一只野猫。
地铁口还是开着,没有一个人一班列车,就连地铁口附近的24小时便利店,都没有一个营业员。
街上大楼上或有灯光,想必也是空无一人。
这是个无人之城,静止之城,唯一动的就只有徙游河,然而这条坤州的母亲河的流向却也是一会向南,一会向北。
这五天以来,兰瑜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带着迷惘的失望,他坐在河堤上的石凳上,看着那几乎连星星的都没有的夜空,叹起气来。
“如果真是心安理得,你叹气做什么?”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