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请我上去?”
“总裁?!”她又吓了一跳。
“不方便吗?”他不是想上去吃她的豆腐,而且有一股想刺探她的蠢蠢欲动情绪,他想确定她和师家妘是八竿子打不著。
“很晚了。”她又再次拒绝他。
“一杯咖啡就好。”
“但是……”
“这样你就不欠我人情了。”
“是你坚持要载我的。”她反击。
“我现在亦坚持喝一杯咖啡!”
“总裁!”她知道自己输了这一局。
“我喝咖啡很快的。”
“好咖啡需要细细品尝,不是讲究喝的速度。”终于,师雪竫露出了一点点师家妘的本性,她最讨厌人家喝咖啡像喝可乐,那对好咖啡真的是一大侮辱。“我最受不了……”
敖威仁盯著她,目中流露出了一丝得意,如果说这女孩和家妘没有一丁点的相似或关连,为什么她说起咖啡时的反应和语气跟家妘一模一样,他不得不怀疑。
见他眯著眼在看她,师雪竫立即意识到自己差一点露了馅,她马上补救的说,“我的咖啡刚好都喝完了,我可以给你一杯可乐。”她退而求其次。
“可乐我也喝。”
“好,就一杯可乐!”她和他讲定。
“但我喝可乐一向很慢。”他好像存心刁难似的。
“总裁……”她脸色有点发白。
“下车吧!”
师雪竫的窝不大,但非常女性化,窗明几净的,她的小东西、小摆设不多,可能是刚搬来不久的缘故,连照片都很少看到,只消几眼,敖威仁就已经看过了她的屋子。
接过她递过来的可乐,他先是礼貌性的喝了一口之后问:“你不拍照的吗?”
“我不自恋。”她答。
“但是女孩子不都爱摆一些自己美美的照片?”
“可能我拍的照片都不美。”她耸耸肩。
“你还很会睁眼说瞎话。”
对敖威仁这么直率、犀利的话,师雪竫决定不接话,因为她说什么都不对,而这会她既不能痛哭流涕的求他原谅,也不能扑到他的怀里撒娇,所以她只好装作不知道他在讲什么。
“你喜不喜欢看电影?”他又问。
“还好。”
“旅游?”
“只要经济许可。”
“血拼呢?”
“如果有缺东西。”
“师雪竫,你的回答都好安全、好平常、好没有创意,你有必要讲话这么小心谨慎、一板一眼吗?”敖威仁上前了一步。“你心里的真正想法不敢让别人知道吗?”
她立即后退一大步,可是屋于实在不大,她有种陷入无路可退的窘境,只希望他马上喝完可乐走人。
“总裁,你能不能喝快一点?”她拜托。
“有人这样催人家、赶人走的吗?”
“可乐又不烫。”她忍无可忍的道。
“我这个人也很讨厌人家喝可乐像是灌白开水一般,可乐这东西也是需要细细品尝的。”他用她的话来修理她。
“不,你才不是这么想!”她脱口而出。
“不然我是怎么想的?”他眼神一凛。
师家妘知道敖威仁认为可乐是那种应该痛快畅饮的饮料,可是师雪竫绝不知道,这一会她更不会让他发现她是清楚这一点的。
“总裁,我不会通灵,我怎么可能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如果我会猜心,那我会摆个摊子帮人家算命赚大钱。”她打哈哈的逃避追问。
“你以前见过我吗?”敖威仁突然问。
“不曾。”
“你听过我吗?”
“如果你指的是劲蓝科技,那么国外的财经杂志曾经提到——”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他突然动怒,将手中的杯子随处一放,接著有些失控的抓著她的肩头。“你认不认识师家妘?”
“我……不认识。”她恐惧的否认。
“你最好不要要我!”
“我真的不知道。”她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总裁,我只是请你进来喝一杯可乐,如果……如果我早知道你会有这些莫名其妙的行为,那我死都不会让你送回来。”
敖威仁猛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的潜意识里这么希望师雪竫和家妘有关连吗?他想在她的身上找家妘的影子或是希望她成为家妘的替身吗?
“总裁……”她脆弱的唤。
“该我向你说对不起了!”他敢做敢当的表情。
“我是不是给你带来困扰了?”
“不!是我在困扰自己。”
“如果辞职会让情况好一些,我可以马上辞职。”
“不准你辞!”他果决的给她一句。
“但是……”
“没事了。”他一个潇洒的摊手动作。“可乐我不喝了,好像没有什么汽了。”
“没关系。”她马上走向大门,并且礼貌的替他开了门,也不管他是不是准备离开了。
敖威仁不能再死赖著不走,这不是他的作风,一向都是愿者上钩,追求过、认真过的也只有师家妘一人,问题是他半年多前就被她判出局了。
“看来我的男性魅力已不再管用。”他自己找了台阶下,走向她的大门。
“总裁,我相信你是喜欢公事公办的关系。”
“我的确是。”
“而且聪明的上司是绝不会笨到和自己的属下搞在一起。”她像是警惕自己又像是在点醒他。
“你很理性也恨聪颖。”
“难道你不希望你的员工如此?”
敖威仁点点头,在经过她的面前时,差一点就忘形的去亲吻她的额头,把她当作是师家妘。
他转而抛给她一句,“别太晚睡。”
“这是来自于老板的命令吗?”
“这是来自朋友的叮咛。”
“朋友?!”她眼神闪烁的问。
“晚安!”他没再为难她的离开。
当大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师雪竫腿软的马上整个人往地上一坐,她不该去劲蓝上什么鬼班,她不该再去惹敖威仁的,两次死里逃生的她该好好的、轻松的、没有压力的过日子,但她竟然……
选了一条最难走的路。
何曼纯非常意外会接到敖威仁的电话,但好歹他们也算是熟朋友,至少在师家妘还存在时是,所以她不敢拒绝他,怕引起他的疑虑。
因为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所以敖威仁请何曼纯吃简餐,即使有好一阵子不见,他对她还是感到像老朋友般的熟稔。
“终于回台湾了?”他轻松的问。
“回来快要一个月了。”
“还是没有家妘的消息?”
正在吃三明治的何曼纯差一点就被一大口的土司给噎死,不是因为她心虚……
事实上是有一点点啦,可是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话太令人措手不及,都这么久了,他还在问家妘的事。
“曼纯,你不是作贼心虚或是干了什么昧著良心的事吧?”敖威仁故意糗她。
“慢慢吃,我是赶时间,但也没那么紧急。”
“我只是……”灌了一大口的矿泉水之后,她才比较能说话。“一下子吃得太大口了。”
“好,那你现在可以说了,有家妘的下落吗?”
“家妘早就没有和我联络了,尤其我才刚回台湾。”何曼纯终于可以比较自然的面对他谈论好友。
“你去了哪里?”
“英国——”她差一点想咬掉自己的舌头,马上又接著补上,“还有法国、瑞士、荷兰、比利时、义大利。”
“所以你是去了欧洲?”
“是啊,四处看看。”
“曼纯,不是我看扁你或是瞧不起你,因为你去了好一阵子,你的经济状况允许吗?”他关心的道。“我知道你家境小康,但还有两个弟弟在念私立大学,你存了很多钱吗?”
“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我百分之九十九被包养了?”何曼纯笑嘻嘻的回问。
“你是有这条件。”他捧她。
“但我没有被包养。”
“我相信你。”
“我是自助旅行,然后……边玩边打工,因为到处借住,吃的又简单得要命,所以我并没有花很多钱,顶多来回的机票比较伤荷包。”她尽可能合理的编理由。
“所以你玩得很克难喽?”
“我说了我是边玩边学习,这收获不是你或其他人能了解的。”何曼纯又开始大口的吃三明治,提醒自己不能泄底。
“想不想家妘?”他话锋猛地一转。
“想!”她坦承得超快。
“你还试著找她吗?”
“不了。”她摇摇头,一字一句都很小心斟酌。“我想她一定有不和我联络的理由,我对她的想念和关心放在心里就好了。”
“你很看得开。”
“难道叫我恨她?”
“如果她够朋友……”
“敖威仁,我不会骂家妘,更不会怨她突然消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或是难言之隐,倒是你,有没有新的女朋友啊?可以介绍给我认识,大家做个朋友啊。”何曼纯心胸开阔的道。
“目前没有。”敖威仁有些乏味道。
“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她毛遂自荐。
“如果有家妘的消息……”他耸耸肩。“还是麻烦你通知我一下。”
“你还是忘不了她?”
“你想有这么容易?”
何曼纯没回答,只是静静的吃著她的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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