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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往事不堪回首是吗?”他微笑地晃动钥匙。

温楚红了脸,匆匆撇开头,被人一眼看穿的滋味并不好受。

“我一点也不怀疑你不是以前的温楚。”不再藉机损她,展司漠洒下一串恼人的畅笑,擅自打开大门直入电梯等着,留下温楚在原地乾瞪眼。

有外人在场,温楚不想闹得太难看,笑着与和善的守卫点点头,悻悻然的踱进电梯。

“你住几楼?”按上电梯门,展司漠盯着她冒火的头颅问,话中犹隐忍着笑意。

温楚闷不吭声,迳自按下十二楼便没再搭理他,直到电梯停止、门开启,展司漠像识途老马迳自拐向右侧,她终於沉不住气。

“你明明知道我住几几楼。”她沉声质疑。

“分别叁年,以前也没太多机会讲话,我希望多和你聊聊。”抓下沉睡的弃儿逗玩,他坦然的态度倒像是真心真意,然而漫不经心的用词却暧昧得让有心人士忍不住双颊生红。

温楚气自己定力不够,人容易脸红。为何会这样?她不是已经准备好面对他了吗?不懂,她真的不懂这个展司漠……

轻步越过他朝廊底走去,停在套房前,她出其不意转身抢回钥匙,放下黑伞准备开门。然而,视线一触及伞,她突然联想到展司澈不愉快的造访……

冷冷转身,她动怒地逼视他,“你对高雄国际商场的开发案也是势在必得吗?”

为了这个,所以他能够对曾经恨之入骨的女人甜言蜜语了?肯委下身段了?

展司漠行事有不择手段的倾向,做人也没什麽原则可言,但至少该有些格调不是吗?温楚气他不放过她。

随便瞄也知道她小脑袋里在想些什麽,展司漠的脸­色­微微下沉,似乎有些动怒了。

又不是没见他生气过,事实上除了愁容外,他鲜少给她别的脸­色­看。温楚不在乎惹恼他,她就是想惹他生气,然後转身离去,还给她一个宁静的生活。

“怎麽会这麽问?”他不急着回答,柔声反问。

“是不是?”她拗了起来。生怕六年前的戏码再次重演,她又会像只笨蛾呆呆地一头撞入他架设好的陷阱里,以致万劫不复;而那年展司漠还只是以肢体诱惑她,懒得花言巧语。

这个坏蛋一开始就看出她对他的迷恋,残酷地加以利用,根本懒得费心思说什麽甜言蜜语,只消常常出现在她眼前,便足以摇动她的意志力了。那时候的她年轻生涩,又没足够的勇气和意志力抵抗他,才会导致日後爷爷中风的惨事发生。她不能只想到自己呀!

“势在必得倒也未必,不过人家既然千方百计激我加入,我不加入岂不让人心碎。”展司漠慢不经心梭巡起规画得似乎不怎麽完善的密闭式空间,偶尔分神瞥瞥她。

“人家?”他不会觉得自己的口气太过於冰冷无情吗?温楚有些愤慨。“他们可是你至亲的家人。”

“能让我认定的家人只有叁个。”展司漠低沉有力地回道,头仰得高高的,越看这里越不满意。“除了我妈和小雁以外,另一个——”

“你离题了。”温楚不耐烦地打断他,想也知道他所指的另一人是唐品谦。

“是你想偏了。”从容不迫调回视线,他坦然地凝视她,“我指的另一个人不是品谦,是你。”

老天,他又来了!温楚捂着嘴,怕自己受不了失声尖叫。是她不够坚强吗?她真的没法子适应这个全新的展司漠呀!温楚急喘着气。接连着几次被他语出惊人的表白吓得一愣一愣的,相信也没多少人能够保持清醒。

“合夥和你完全是两码子事,别小心眼了。”拍拍她脸颊,将弃儿塞给她,他笑着拿走钥匙,一打开门就拉她入内,心不在焉环视起斗窒。

温楚一直呆愕着,甚至绞尽脑汁企图理出展司漠­性­格突变的原因。在美国的那段日子,偶尔和小雁通电话,她总会有意无意提及展司漠的情况,说他不快乐、和父亲相处的情形每下愈况等等,她不去理会,是因为展司漠给她的印象一直是愤世偏执的。

不信任别人的人怎会快乐?怎能与别人好好相处?

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洗心革面,突然变了个人,害她耗时耗力好不容易调整好的步调统统被打乱了。她已经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对付以前那个以嘲弄她为乐的无情男子,但并没有为和善的这一个做准备啊!

“里面比较像话。”他仔细搜寻过一遍,对雅洁清爽的室内还算满意。

回头见温楚犹呆立在门边,莫名所以地瞪着自己,他讪讪一笑,拉她入坐,跟着慵懒地跌坐在她身边。他踢掉鞋子,拿起袋子里的矿泉水就灌,舒适自在的彷佛已将这里当成他的家,并开始按摩起右腿。

他就这麽登堂入室了?温楚­阴­郁地抿起嘴。

“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玩什麽把戏?”忿忿退坐到另一张椅子,她心中有气,却小心翼翼将弃儿放下。猫儿一得到自由,立刻逃命似地跳上展司漠的膝盖缩成一团,眼皮慢慢垂下。

“记得你逃到美国前对我说的最後一句话吗?”柔柔拥着弃儿,他天外飞来一句。

显而易见,他现在嗜好以另一种比较温和的方式折磨人。温楚羞赧地跳起身,逃开那双炯亮的眼神,踱入以原木屏风区隔开的小厨房,执意不答。

“你说你爱我。”丝缎般柔滑的嗓子暖暖代她吟出。

锵!望着不小心滑落在不镜钢水槽里的咖啡杯,她的嘴­唇­抖得厉害,没破的杯子转了几转後停住。

“记得吗?”展司漠不自觉抚摸耳畔,彷佛感受到她那轻轻柔柔的吻别了。

“展司漠!”她不想发脾气的。

“是你自己招供的。”他好无辜。

怎麽也握不住杯子,温楚挫败地倚在流理台,咬牙道:“那年我年少无知,分辨不出情爱。”

“所以你假借年少,骗取我的感情?”

骗取他的感情?!他居然睁眼说瞎话,好像千错万错全都是她的错!温楚气恼地走出屏风,直走到他面前。

“虽才是受害者,你心底有数。”她铿锵有力地指控道。

“嘘……”展司漠示意她襟声,好笑地比比沉睡的弃儿,害温楚为自己一时的情绪失控感到很抱歉。

“对不起……”她低喃着不知在向谁道歉,想起弃儿习惯睡床便将它移到舒服的床上去。

“没有人陪,它很难入眠。”他一语双关。

夜已深,她没多馀­精­力陪这个男人耗了。“如果你想知道商场的事,我可以告诉你,这回你得和展氏和平共处,就是这样。”能为了这桩生意低声下气,也实在不简单,她该钦佩这样伸缩自如的人。

温楚冷冷地坐进办公桌後,隔着一张桌子和一小段距离,多少安了点心。

展司漠将双腿抬上椅子,舒懒地靠向扶手,双手枕头面她而笑。

“我以前对你很坏。”

“很高兴你终於觉醒了。”她哼着,不知不觉落入他的圈套。

“那你为何心甘情愿让我那麽对待呢?”展司漠毕竟不是省油的灯,叁两句又惹得定力差他一截的温楚脸红心跳。

“我说过了,是年少无知。”温楚红着脸背过身去,决定看台北的夜景比看他好上太多。

“不,是你爱我。”

“够了!为什麽你硬要揭开这道丑陋的伤疤,就算当年我爱你,结果我的爱让我得到什麽?”温楚弹跳了起来,激动地回身,慢慢挖出心中的委屈。“是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啊!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沉痛的声音由远而近,展司漠逼近她,双臂伸出,一把将百般抗拒的她带进怀里。他要她将过去的不愉快全掏光,空出位子填补以後的回忆,那将不会再有半丝不愉

“知道就走开,别再来­骚­扰我了……”无助的双手抵住他胸膛,她呜咽着。

“这怎麽行,我等着­骚­扰你好久了。”

“你到底在胡说什麽?”温楚红了眼,鼻息不稳。

“我还是觉得一句无关痛痒的对不起不能弥补什麽。”他死不改其志,淡淡嗤哼,“可是有个女人信誓旦旦说多少有些抚慰的效用在,所以不管如何,这声道歉你得接受。”缓慢捧起她脸蛋,端正脸­色­,他低声轻喃,“对不起。”

他……他真的向她道歉了?温楚情不自禁鼻头一酸,委屈全涌了上来,深深地将小脸埋进他怀里,泪洒当场。

回忆片段不停地在脑海里交错、重叠,她彷佛又看到自己挨了他一拳,肿着一张脸强撑着,而後是花容失­色­的新娘子肝肠欲断的哭求声,再然後是乱待一塌胡涂的礼堂,展素雁怒不可抑的眼神撕扯着不知所措的她,然而这些都没有之後落入永无止尽的梦魇里可怕。可笑的是,与展司漠这场情爱纠葛,她自以为已经逃开,没想到逃到最後才发现她一直在原地兜圈子。

“为什麽……你想要道歉了?”她抬起哭红的小脸,肩头因抽泣过度不住耸动。

“不能轻描淡写以遗憾表示对做错事的负责,我只好认命地道歉。”他嘲弄地低头寻找她的­唇­。

温楚抗拒地挡住他的嘴,不解又有些忧心,“这些年你……是不是又遭受到什麽打击?”她只能从这里去假设了。

“你的想法很有趣。”抓开她的手,他好笑地拂去她脸上的清泪。

“是你的行为怪异得让人不得不怀疑呀!”无福消受这样的温柔,她摔开他,拎起采买的东西往冰箱踱去。

展司漠跟着去,蹲在她身边,从袋子里挑起乖乖拆了吃。

“现在呢?”

“我不回答没头没脑的问话。”温楚抹乾泪水,把水果一一放好。

“现在你还爱我吗?”拿起一把乖乖塞进她嘴里,他直截了当地问。

呃?口口声声说不需要爱情的人,问得如此堂皇又隐约带点渴求,温楚免不了又是一愕。

“如何?”一人一口轻松自在的分享生命,彷佛这是天经地义,千百年前早已注定好,答案为何对展司漠来说反而不若分享重要。

回忆太痛苦,温楚绷紧小脸,一口口吃着他强塞来的零嘴,拒绝作答。

“不回答?”展司漠懒懒柔采她笑着,“没关系,反正日子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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