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镇中镇天柱山坐落在大别山南麓,乃古南岳,潜水之源,山势巍峨,森木葱郁,钟灵毓秀,乃道佛福地。依着山下山石台阶蜿蜒而上,道路险阻,曲曲折折,行至粗喘挥袖擦汗,抬首一望,只见主峰天柱峰一峰dú lì,穿云而入,宛若撑开天地的盘古大神。巍巍乎浩然正气也,扫荡天下jiān邪佞气;飘飘乎洞天仙府也,可远观而不可得之也。行至主峰,刚穿过湿漉漉的云层,一抹,两抹,百束千束的便阳光迎面扑来。确是一轮耀rì高悬天际,而入眼处皆是茫茫云海,穿过云层Сhā入碧空的天柱峰仿佛这不甘渺小的天柱山手中的长剑,剑指苍穹,问苍茫浩宇,天地间唯此一峰,谁缨其锋?而人见天柱其势,莫不惊憾,顶礼膜拜,而男儿好汉哪有不椎心泣血,热泪盈眶?混迹江湖一生,哪有不想单手持剑问鼎苍穹的?只是江湖之事哪有如此顺心如意?否则岂不是冤枉了那一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么?只是,忽的见天柱峰,又豪气顿生,放佛年轻了二十岁,心中那份狂热似乎又燃烧了起来,似遇多年未见之挚友,岂不会热泪盈眶?只是渐行渐上,虽天地之sè莫不入眼底,但凄清孤独之感也免不了袭上心头。高处不胜寒,知音屈指数。幸好天柱派是个大派,弟子众多,山顶建筑颇多,似群星拱月,广场上弟子正在cāo练,甚是热闹,广场左右楼宇众多,其上却一幢古朴的殿宇,檐下有匾,曰:浩然正气。四大金字闪闪发亮,只是此刻殿宇某处两人正在小心翼翼地谈话。
“掌门师兄,那少年使的确实是那剑法”只见说话之人正是那救下青衣少年的中年男子。此刻他对面的男子确实微微皱了一下眉,沉默片刻,似是在想写什么,忽而忧叹了口气,开口道
“他现在怎么样了?”
“受了重伤,生死未卜”
那男子眉头又皱了皱,犹豫了片刻正想开口说什么
“不过,他被禅空大师带走了,我想应该不会有xìng命之忧”
那男子闭上眼睛,手指敲着旁边的木桌
“嗯,小心七情谷的人,不要让他们在天柱山下闹事”
“知道了师兄,我已经吩咐巡山弟子多加小心了”
“嗯,那就好”那男子微微张开双眼说道
……
“大师,他没事吧?都是我害了他”
“放心吧,这位小施主没有xìng命之忧”
“可是,可是他已经昏迷了三天了”
说话之人正是那天的净心,当时青衫少年被那老大偷袭,口喷鲜血,晕倒过去。那中年男子接住他,点了几处茓道,还未再仔细打量了一番,便见净心流着眼泪哭着跑了过来,身边还多了个黄袍老者。此人便是说话的禅空大师,二人寒暄了一会儿,只是净心还是不停地啜泣,一双眼睛已经哭得通红,俏脸正是梨花带雨,只是这般模样着实让人心疼。
“啊”
忽而听见客房处传来一声悲惨的吼叫声,还伴杂着桌椅茶罐的撞击声。只见净心泪迹斑斓的脸上甚是惊恐。
“大师”净心一脸惊恐的看着禅空大师,只是禅空大师依旧风轻云淡面无表情,只说了句
“嗯,这位小施主”
净心紧跟在禅空大师身后,莲步急促,面sè愈加惨白。只听得客房的悲惨的吼叫声更觉悲凉。
“吱”地一声,禅空大师缓缓推开木门,只见屋内满是狼藉,桌椅侧倒,碗罐碎片到处都是。青衣少年正靠着墙角,衣衫破碎,满目通红,仿佛是一只发狂的疯狗,忽而又仰天长叹,泪流不止,啕嚎声似是黑夜里的野兽,令人心中寒气顿生。净心见青衣少年如此,心中苦煞,只是觉得都是因为自己,才会使他变成这般。一边恨自己,一边又担心,心中愁苦顿时一拥而上,秋眸寒泉涌出,气息紊乱,心火灼心,“噗“地吐出以后鲜血,晕倒过去。
“唉“一声叹息,禅空大师只得叫来小沙弥请来上香的村妇将净心扶到卧室,缓缓走近青衣少年。
……
“大师”
“嗯,醒了?”
“嗯”净心低头答道
“你气息不稳,心火灼心,伤筋耗神,于习武不益,更伤佛心,实乃自毁修行,切记之”
“净心知错,请大师责罚”净心低头不语,诧异自己先前为何会有如此反应,以前从未出现过那种感觉。
“知错便好,不必责罚?你虽是俗家弟子但是灵慧聪颖,天赋秉异,乃我生平罕见,若不是碍于你女儿身份,我一定收你为徒,你现在小小年纪修为已是不弱,佛心已开,rì后前途无量,莫要辜负此等天资啊”禅空大师紧闭的双眼睁开看着面前低头的净心。
“净心谨记大师教诲”说着抬起头来,却见禅空大师面sè略显苍白,正看着自己,眼神之中竟包含了深深的期待,净心便又底下头去,禅空大师微微一笑
“你昏迷其间,吴承风少侠,便是那位青衣少年曾来看过你”
“啊,他来看过我”净心快速抬头看向大师,竟有些许期待。但一看大师,便觉得自己失态,玉脸俏红,红唇紧闭,又不愿低下头去。
“嗯,救命之恩还是得亲口说声。去吧,他应该在西山”禅空大师闭上双眼,缓缓说道。
“是,大师,净心这就去”转身便走出禅房,莲步紧促,竟忘了将木门关上。
净心刚走禅空大师便又缓缓挣开双眼,眼神中一丝无奈,一丝忧虑,一丝期待,轻轻挥手,一阵袖风将门合上,便闭目打坐。
……
西山在寺庙西侧山路崎岖,雾霭蒙蒙,松涛阵阵,溪水潺潺,山谷中不知名的鸟儿清鸣翠唱。整个西山山谷仿佛进入了一种空灵的状态,就连那端坐在山谷石洞前大石之上的青年都仿佛与这天地化为一体。双手抬起朝天,缓缓放下,呼出一口浊气,少年起身,慢慢滑下大石。
“让你等这么久了,真是不好意思”
看着不远处那位正低头的裙衣少女,少年细声说道。
“呃,没,没关系。是净心打扰公子练功了”净心怔地抬起头来,脸sè俏红赶紧说道。
“呵呵”少年苦笑道“哪里谈得上练功啊,我筋脉伤之七八,多亏禅空大师耗费真气替在下疗伤,不然的话以后能不能再用武功都是个问题。”
净心听后,沉默不语,片刻后,抬起头来,看着蹒跚走近的少年,泪珠儿便又像断了线的珍珠,从脸颊上滚落下来
“都是净心不好,害得公子这般,净心真是无用”说罢呜咽更胜。
“傻丫头,不干你事,我自己学艺不jīng,遭人暗算,与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