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的风很冷,冷的猪刚鬣的手有些颤抖。
他一步一步的往里走,那一丝血腥就像在引诱着一只饥饿而谨慎的鲨鱼。猪刚鬣手中已经紧紧握住了自己的钉耙——血腥气渐渐的浓郁起来,比女儿红的浓烈香味还要浓。
“咣当!”一声,是钉耙落在地上的发出的单调的声音,在洞内仿佛悠长悠长的叹息声,带着颤抖。
一滩已经暗红的血。
一件白色的衣裙。
“卵二姐!”猪刚鬣喃喃的说了一句。
“高翠兰!”然后他又怔怔的说了一句。
猪刚鬣像风一样的消失在洞内,他像风一样奔向高老庄。他的眼睛被那一片暗红的血刺得血红,他的内心有种痛在慢慢的升腾,直至绞住了自己的心。
“朱公子好!”迎面而来的庄户人见了飞奔而来的朱刚烈,笑眯眯的打着招呼,他们对这个救出高小姐的汉子,有着衷心的敬佩。
朱刚烈只是一阵风,没有点头、没有微笑,更没有一句话。
“我要见高小姐!”朱刚烈在高太公家的院子里见到了高才。
高才丝毫没有在意朱刚烈的神情,满脸的笑意:“朱公子来了,正好,小姐回来了,老太公的病也好了。正要派小的前去寻你呢,不想你就过来了,去见见老太公吧,他正盼着你来呢!”
“小姐在哪里?烦劳引见!”朱刚烈眉头一皱。
高才嘿嘿直笑,这朱公子定是忍不住了,如今高太公铁定要将小姐许配给他了。迟早都要夹在碗里的肉,何必这么急?正要笑嘻嘻的打趣,就听到厅堂里传来了高太公的声音:“可是贤侄来了?该死的狗才,还不快引进来!”
高才刚要说话,朱刚烈已经几步就踏进了厅堂,冲高太公施礼。
“好贤侄!真难为你了!”高太公的精神很好,脸上的笑容犹如盛开的掬花,“正要寻你来,你就来了!快请坐吧!”
朱刚烈却只躬身谢礼,却不坐下:“在下想见高小姐,还请太公成全。”
高太公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笑道:“之所以请你来,也就是为了这件事。先前老夫曾许诺,若是贤侄寻来小女,甘愿将小女配与贤侄。不想贤侄也有这意思,倒是一个皆大欢喜之事。”
“在下想先见过高小姐,再来与太公赔罪!”朱刚烈再次躬身相请。
高太公不由一愣,然后不解看了看朱刚烈,见他眼神甚是坚定,迟疑了一下,便笑道:“贤侄以前也见过小女,今日为何这般性急?”
“在下有一事要相询小姐,故此失态,还望太公见谅!”
高太公点头:“也罢,若是真有事相询,便去吧!”
高翠兰的闺房就在后花园里。
临窗的一张脸儿,白皙里透出粉红,她一双眼睛直直的望着那园子门口,手指头轻捏着一只小小的纸鸢。
春风无端吹起来,园子里的池塘微微波澜。
“你来了?!”高翠兰轻轻的望着门口,那个身影却是内心里最浓的那个,浓了的影子,是很难化开的。
“我想问你一件事!”朱刚烈冷冷的开口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事。”高翠兰轻轻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我到底是怎么出来的,我到底是谁,是不是?”说着一脸盈然欲滴的笑渐渐在脸上荡漾开来。
“那你到底是谁?”朱刚烈感觉不到她身上卵二姐的气息,或者她本来就是卵二姐而不是高翠兰。但是眼前的这个巧笑嫣然的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明明就是自己曾经熟悉的高翠兰的气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