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顾青山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笑一下。
可他这样子,又怎么会是“没事”两个字就能骗过我的?
我终于没忍住,猛地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哽咽着道:“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我都担心死了!真的担心死了!”
顾青山被我推搡着倒在了床上,我不管不顾地紧紧抱住他,将头用力埋进他的胸口。过去的二十四小时里,我一直在担心他、心疼他,甚至为了他食不安寝,我不能想象他出事的情景。这一刻我真真切切地明白,明白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他。
对此,我心中满是愧疚,对自己愧疚,对明子哥愧疚,更对顾青山愧疚,可在这不知道下一刻是生是死的时候,我不想再压抑自己的任何情绪。
可本来不属于我的东西,这样强求,会不会天怒人怨?
顾青山显然是被我的热情吓着了,他神情异样,手臂半举,身体僵硬着任我蹂躏,最后还是伸臂轻轻搂住了我:“真的没事,一场误会。明天七哥就来了,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真的没事?”
我抬起头,唇正好能触到他的下巴,便恶作剧般张开嘴巴轻轻咬了一下。他啊地一声避开,嗓音瞬间沉了下来:“别闹,唐欢,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我也是个正常的女人……”我低笑,又将几个生涩的吮吻印在他的脖颈上,“可以回去,真好……”
西西里风光虽好,却总是不如性命要紧。我也清醒地知道,如果真的能回去……我和顾青山之间……不会有将来。那么,在这个陌生的异域他乡,就让我听凭自己的感觉放纵一次吧。
顾青山忍了又忍,在我的刻意撩拨下,终于转被动为主动,一个翻身就把我压在了身下。可让我意外的是,他并没有立刻化身为狼将我拆吃入肚,而是恶狠狠掐着我的脖子恐吓我。
“唐欢,再这样可别怪我不客气!”
“那今天就请顾大少爷不客气给我看看?”我朝他眨着眼,做出酒廊小姐的媚态诱惑他。
顾青山愣了一下,竟噗嗤笑了:“唐欢,你不适合勾引人。”他松开手,在我脑门上不轻不重戳了一下,“我不是秦家明,唐欢,我是顾青山。”
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向下拉,抬起头在他嘴角轻轻吻了一下,一字一字道:“我也不是小晨,顾青山,我是唐欢。”
他顿住,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我,眼神有些混乱,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好一会儿,他慢慢低头,温热的唇一点一点压上了我的嘴唇,低喃道:“我知道你是唐欢。”
我羞涩地闭上眼睛,感受着来自男人的陌生的温度。可顾青山在我唇上停留片刻之后,却迅速离开。我睁开眼时,他已经跳下了床,帮我拉开被子盖好,轻轻拍了拍,说:“好好休息,我们都会没事的。今晚我在沙发上睡。”
黑暗中,我感觉到自己双颊火热,眼眶潮湿,有什么液体慢慢顺着眼角滑落,我无声地捂住脸,胸口充溢着无可言说的难堪与伤感。
瞧,我第一次不顾廉耻主动向一个男人投怀送抱,可人家却不要我……
成七爷是第二天一早到的,从知道消息到这时不过一天时间,千里迢迢,可想而知他是如何日夜兼程赶来西西里的,而且即将面对的是荷枪实弹的强大对手。为了朋友能做到这一步,我不觉对这位黑道老大生出了莫大的敬意。
“我很好,唐欢也很好。七哥放心。”面对着周围森冷的枪口,顾青山很冷静。
成七爷确认我们安全之后,就带着随身的两名保镖去见这里的主人了。谈判显然并不顺利,此后的一整个白天我们都没能再见到他,只有从和平常一样的饮食看出对方暂时还没有撕票的打算。
我坐卧不宁,晚餐时竟然食不下咽。
“别怕,七哥不会单扔下你一个人的。放心吃吧。”顾青山笑着敲了敲我的脑袋,显然心情不错。
昨晚那个丢人的小Сhā曲,我们都像是默契般,谁也没有再提起。
我叉了一口面,随口道:“我不担心自己,只是怕顾少你有事。成七爷应该能安全带咱们走的吧?”
顾青山似笑非笑望着我,忽略了我的问话,悠悠道:“如果我有事你会怎么样?”
“我……”
我忽然舌头打颤,说不出话来。如果顾青山真的出了事,我会怎么样?其实有些话,自己心中明白,却不能说,也不必说,一旦说出口,无异于自取其辱。对于这个男人,他眼前的唐欢只是个披着小晨外衣的替代品。
见我没有回答,顾青山也不再追问,笑了笑,低下头继续吃饭。我偷眼瞥着他,摆弄着手里的叉子想心事,不知不觉把一碗面都扒拉进了肚。
晚饭后,我靠在顾青山身边,静静地听他讲小时候的故事。一直以为这人冷冰冰的不善言谈,原来私下里竟也这么幽默风趣,几次把我笑得喘不过气来。
原来他和成七爷打小就认识,算得上是穿开裆裤玩到大的好伙伴,难怪交情这么铁。
我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松了一些。
直到第二天中午,成七爷和我们才得以正式见面。他谢绝了主人的盛情邀约,接了我们直奔机场。
进了候机室,顾青山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问:“七哥,你怎么会惹了黑手党的人?”
成七爷摇头:“还不是三年前的事……”
他话还没说完,顾青山的脸已经冷了下来。成七爷看了我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顿了顿,道,“只是没想到你们会来西西里。”
“我更没想到七哥三年前的恩怨到现在还没有了结。”顾青山冷冷道。看得出来,他生气了。
三年前……是和小晨有关么?
关于小晨的一切,我不能问,也不敢问。在这时候,更是万万不能节外生枝。
成七爷自然也看出来了,此后便只和我聊着西西里的异域风光,说以后有机会一定再带我来玩。我傻笑着答应,心里却酸酸的很不舒服。
我知道这是羡慕,是嫉妒。
我竟然会嫉妒一个已经过世三年的女人,真是没出息……
进闸口的时候,我心有余悸地朝四周看了看,顾青山贴近身,毫不客气地把我的脑袋按进他的肩窝里,进了通道。
飞机终于起飞了,我这才算真正放下了心。
这两天来的经历,还真像是黑社会影片一样惊心动魄。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包括……我和顾青山之间短暂的“艳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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